第八百五十九回 臨死的詛咒

嚴世藩看到李滄行的樣子,臉上的肌肉一陣抖動:“李滄行,我不妨告訴你吧,我之所以想要服食金蠶蠱,成為仙人,就是因為只有我成了仙,才有一絲對抗我師父的希望,他的力量是人力根本無法想象和對抗的,你別以為你現在的武功蓋世,就能跟他抗衡,等你真正見識到他的本事時,你才會發現自己有多愚蠢可笑!”

李滄行的雙眼中精光一閃,上前一步,沉聲道:“他既然有如此本事,為何不救你,要看著你就這樣完蛋?”

嚴世藩閉上了眼睛,搖著頭,幽幽地說道:“李滄行,你是不會明白的,我也只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我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他掌控得清清楚楚,無論我是如何想去反抗,想去突破,都不可能成功。他是我永遠也不可能逾越的嘆息之墻。”

說到這裏,嚴世藩忽然睜開了眼睛,血紅的眼睛裏,一道陰冷的目光直刺李滄行,這眼神中遍是怨毒與嘲諷之意,讓李滄行的心也不免微微一動,只聽到嚴世藩一邊笑著,一邊不停地向外咳著血,而這會兒不少血塊,已經凝固成了黑色,伴隨著不少內臟的殘片,觸目驚心。

李滄行心中大驚,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嚴世藩的右腿膝蓋,探查起他體內的經脈,這一查之下,他的臉色大變,只見嚴世藩體內五臟俱碎,經脈寸斷,竟然已似給人用重手法震碎了五臟六腑,就是大羅金仙回來,也不可能救得了他了。

李滄行咬牙切齒地說道:“嚴世藩,是誰傷的你?!是陸炳?還是那個黑袍劍客?我雖斷你雙臂,又讓你成了太監,可未傷你內腑,是誰要你的命?!”

嚴世藩冷笑道:“李滄行,別在這裏惺惺作態了,我嚴世藩要麽活著享盡榮華富貴,要麽就是轟轟烈烈地死掉,絕不會做那種給人提到菜市口,一路上被人唾罵,最後還要挨那一刀的醜事。就跟胡宗憲一樣,寧可說什麽寶劍埋冤獄,忠魂繞白雲,然後自斃於獄中了!”

李滄行的眉頭一皺:“你是自斷心脈的?”

嚴世藩哈哈一笑:“既然我已經是個棄子,已經失敗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給你們繼續羞辱嗎?李滄行,趁著我還有口氣,你有什麽想問的,就直接問吧,看在我們鬥了這麽多年的份上,也許我會回答你一些問題。”

李滄行咬了咬牙,沉聲道:“那個黑袍劍客究竟是不是你們的幕後主使?是不是你,楊慎,還有沐元慶全是他的棋子?”

嚴世藩點了點頭:“不錯,他確實是我們的主君。李滄行,你怕不怕?”

李滄行恨恨地說道:“我怕個球,要怕也不會跟他鬥到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又怎麽可能退縮?他是誰?你不是被他拋棄了嗎?說出他的名字,我來幫你報仇!”

嚴世藩冷笑道:“要告訴你的話我早就說了,你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局當中,無法自拔,我倒是有興趣看著你是如何能自己發現真相,解開這個死局的。這個人的名字,你自己去找,但我是不會說的!”

李滄行心中惱火,按著嚴世藩膝蓋的手不自覺地加了三分力,捏得嚴世藩的膝蓋骨一陣劇痛,頭上冷汗直冒,嘴一張,“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黑血出來。

李滄行連忙松開了手,臉上中現出一絲歉意:“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的,嚴世藩,你為什麽這樣都不肯說出那人的身份呢?難道我幫你復仇不好嗎?”

嚴世藩的嘴角邊掛著又黑又長的血涎,冷冷地說道:“李滄行,你真以為自己能贏得了他嗎?哈哈哈哈,等你見識到那人的可怕後,你就會發現自己是有多麽地可笑了。我根本不奢望你能給我報仇,我只是想看著你如何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失去你的一切,痛苦萬分地死去。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九泉之下的我,感覺到一絲快樂吧。”

李滄行咬了咬牙:“好,那我不問你,我去問沐元慶,這總行了吧。你告訴我,這個黑袍劍客,是不是劍術極高,獨步天下?”

嚴世藩的嘴角勾了勾:“李滄行,不用拐彎抹角,你不就是想知道這人是不是雲飛揚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他不是。至於他是誰,你自己去查吧。”

李滄行對嚴世藩這塊油鹽不進的滾刀肉實在是無可奈何,他搖了搖頭:“這麽說來,我只有找沐元慶,才是唯一的線索了,對不對?”

嚴世藩的眼中突然閃出了一陣刺眼的精光,讓李滄行的心中都不免一動,他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嚴世藩的回光返照了,這種表情,在楊慎臨死前也出現過,他連忙說道:“你是不是跟楊慎一樣,也學了此人所傳的武功,終極魔功是不是也會反噬於你,這才會讓你五臟盡裂,經脈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