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赤須子酒醉失寶鉞 眾豪傑追蹤九和宮(第4/5頁)

“對!在下正是翻江鼠。”“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在此相遇,幸會幸會。”蔣平一樂說:“老爺子您別高擡了,我是有名無實啊。不知您是哪路朋友?有什麽事好商量,何必在這兒動手動腳呢?此處離公館近在咫尺,敢請老英雄公館一敘,您看怎麽樣?”

那主聞聽。不住地點頭說:“四爺真是個響亮人,這話叫人聽著順耳,不過我不上這個當,進了公館到你們那三分地,想關上門打我,沒那個事。你們也知道我拿了三尖匕首鉞,為什麽拿我有原因,說這玩藝兒價值連城,我也不稀罕,今天我來就想見見開封府的高人,另外我跟丁震有幾句話說,說完我就走。”他剛說到這兒,丁震來了,因為有人給他送信兒說三尖匕首鉞有著落了,就在公館門前,所以他隨後就趕了出來。擠進人群,丁震一看不認識這個人,他手裏果然拿的是自己的兵刃,丁震過來一抱拳,說:“朋友,老朽在此。”“哎喲!丁老爺子,恕我冒昧,昨天晚上睡不著覺閑溜達,覺著街上沒風就上房了,正趕上老人家練武,把兵刃還扔了起來,我一高興伸手把兵刃接過來了。為什麽我要接,當然有一定的原因,我就問你一句話,想要兵刃嗎?”丁震說:“我的兵刃,為何不要?”“好!要,我就給,但在這兒不能給,請您老麻煩麻煩,跟我走一趟,到了地方我就把兵刃還給你。”說著話他一轉身擠出人群,出大同府的北門,他就走了。丁震能讓他走嗎,在後頭緊緊相隨。蔣平一看事大了,到底為什麽也不清楚,和大夥一商議,魏真、智化領著小七傑在這兒看家,其余人全跟著去。小七傑中了穴道,被蔣平推穴道、破血脈一活動就好了。蔣平安排完之後,一哈腰在後面就攆下去,徐良和歐陽春緊跟著蔣平,他們一共老少十六位,跟著丁震下來了。出了北門就是山路,山連山、嶺連嶺,這個人在頭前跑,還不住地回頭看,可腳下“噌噌噌噌”翻山越嶺如走平地,就比這腳程,沒有能耐就受不了,一會兒就得叫人家甩掉。丁震也豁出去了,別看他是大羅鍋,兩條腿還挺快,跟那人保持著一定距離緊追不舍,蔣平大夥在後面也使上勁了。約莫走出去有三十裏地,這個距離越拉越遠,最前面是偷兵刃的人,後面是丁震,再後面是歐陽春和徐良,蔣平和其他人都沒影了。歐陽春一邊跑著,一邊偷看徐良,不住地點頭,心說:當初我就看出良子了不起,果然叫我看中了,沒想到他功夫突飛猛進,就憑我的腳程不能把他落下,這孩子將來還得有出息。實際上就這麽跑,徐良一點沒費勁,他不敢壓過老前輩,所以跟北俠只差半步,始終保持這個距離。眨眼之間快到一百裏地了,就見前面群山環抱,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直通半山腰,在那兒有一座大廟,那個人跑到廟前停住步,手搭涼棚往後面看,一瞅後面跟的那幾個人便微微一笑,貓腰跳進大墻裏面。他剛進去丁震就到了,接著歐陽春、徐良也到了,三個人擡頭一看,這大廟上掛著一塊橫匾,上面有三個字“九和宮”。這廟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都坍塌了,但山門還挺整齊,角門緊緊地關著,鐘鼓樓上的驚鳥鈴被山風一吹“咣啷、咣啷”直響,清脆悅耳。徐良站住就問丁震:“老人家,偷東西的賊就進了這座廟,咱們動文還是動武?”丁震說:“徐三將軍,文的怎麽說,武的怎麽講?”“要文的,咱們先禮後兵,砸開廟門公開進去;要動武的,我們也越墻而過,直接到裏面用武力把兵刃搶回來。”

丁震一想,那人話說得挺客氣,到底為什麽我心裏也沒底,就憑這些人的身份往裏蹦,叫人觀之不雅。於是他說:“咱們來文的吧,顯得我們光明磊落。”歐陽春也贊成這個辦法。他們來到角門“啪啪啪”叩打門環,與此同時蔣平、南俠、艾虎等人也都趕到了,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前後心都濕透了。他們剛到,角門就開了,從裏面出來一個小老道,往外一看說:“無量天尊!眾位,知道你們要來,請暫候片刻,我家觀主要隆重接待。”一轉身進去了。大夥等了一會兒,就聽見裏面法器都響開了,笙、管、笛、蕭吹得這個好聽就別提了,隨著這個聲音山門打開。徐良探頭往院裏一看,有五六十個老道身上穿著新道裝,手捧法器排列兩邊,正中央漢白玉鋪的甬道,從裏面走出一位出家的道人。這老道可真威風,平頂身高一丈掛零,頭上戴著九梁道巾,插著金邊,外面用紅緞子裹著,頂梁門安著一塊無暇美玉,身上穿著大紅緞子道袍,外披大紅緞子八卦仙衣,腳下蹬著大紅緞子道鞋,渾身上下是火炭紅;大塊頭、紅臉龐,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一部銀髯飄灑前胸,從裏面出來飄飄然真好像神仙降世。在這老道旁邊,就是偷兵刃的那個賊,這陣兵刃也不知道擱哪兒去了,笑呵呵地在旁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