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佛禪救徒劫囚車 盲俠仗義鬥兇僧(第2/5頁)

放樹有這麽放的嗎?這車和行人哪過得去呀?”還沒等車老板聲音落地,就聽樹林裏“嘟嚕!”忽哨一響,緊跟著“噌噌噌!”躥出二十余人,為首的有幾個橫兵刃把道路給攔住,高聲喝喊:“蔣平、徐良別走了!想過去不難,必須把王順交給我們,把你們的人頭摘下來!”眾人聞聽趕緊把囚車護好,各拉兵刃擺開了陣勢。徐良擡頭一看說話的這主兒,身高八尺掛零,細腰奓臂,雙肩抱攏,面如銀盆,鴨尾巾短靠,手提五金的拐杖,一副銀髯飄灑前胸,二目如燈。徐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老頭兒正是飛劍仙朱亮。

在朱亮的上首有個出家的僧人,不太好看,身子挺大腦袋挺小,脖子跟腦袋一般粗,一張小娃娃臉,腦瓜皮黢青鋥亮,杠子眉毛,一對金眼珠,大鷹鉤鼻子鲇魚嘴,兩片大扇風的耳朵,眼露兇光十分兇惡,離老遠看就像小頭鬼成精似的,身穿灰布僧衣,手中提著方便連環鏟。在朱亮的下首有個俗家,這人五十多歲,寬寬的肩膀,厚厚的胸膛,光頭沒帶帽子,綰著牛心發卷,銀簪別頭,周身上下穿著青色短靠,手中擎著一條無尾三節棍。在他們的背後是二三十個彪形大漢,一個個手拿兵刃怒目橫眉,好像兇神惡煞,穿衣打扮各異。徐良心中暗想:朱亮,你真是自不量力,疊雲峰一仗你僥幸漏網,跑就跑了,你就應該找個地方一忍認個便宜。沒想到你賊心不死,又跑到這顯魂來了,這可真是天意該著報應循環,該你老家夥惡貫滿盈的時候了!想到這徐良大墊步,“噌!”

跳到隊伍前邊,把金絲大環刀一晃,高聲喊喝:“王八驢球球的,那不是朱亮嗎?”朱亮一手提著五金的拐杖,一手撚著銀髯,看著徐良一個勁咬牙:“不錯,正是老劍客我。

徐良,你們平了疊雲峰,滅了狼牙澗,走馬捎帶少華山,居然把紫面金剛王順也給拿著了。你小子是走賊運的時候,都說你死了,結果你死而復活。徐良,咱倆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對頭,老朽這次來是找你算總賬的時候了,你拿命來!”說完,他晃動拐杖往上縱,跟徐良戰在一處。

原來,朱亮那天晚上從八寶疊雲峰只身突圍,一口氣跑出十八裏地,找了個山洞藏起來,在山洞裏他還抱有一線希望,如果疊雲峰能勝他還回去。結果等第二天天亮,他往前一看,山頭上飄擺著大宋朝的旗號,疊雲峰整個被大宋官兵占領,這才知道大勢已去。他暗自咬牙,心想:徐良、蔣平,我跟你們絕完不了!只要有我朱亮三寸氣在就要報這個仇!第二天晚上,他趁著巡邏的官兵沒發現,從山洞裏出來滾過山坡,一口氣跑到熊耳山天竺寺,找到王順受命的老恩師金掌佛禪,就是剛才那個小腦袋的和尚。朱亮把以往經過講述一遍,說道:“老師父,別穩坐蓮台了,現在你徒弟兇多吉少,您應該伸手搭救他,不然的話你徒弟就不存在了。”一開始金掌佛禪毫沒動心,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朱老劍客,我乃出家之人斷了煙火,豈能貪戀紅塵。王順即使有個長短,那是屬於他自找,與貧僧何幹?”朱亮一笑:“大師父言之差矣,您雖然斷了煙火,畢竟你們是師徒關系。難道你就眼瞅著你徒弟為對方所害嗎?實不相瞞,我當初在飛蛇谷一帶也不想出頭,比您下的決心還大。後來我也動心了,為了解救我徒兒金鏢俠林玉,我才只身鬧大同,落到這步光景。您這都是假的。我就不相信您瞪著眼看你徒弟被開封府的人收拾了,老人家,那樣做也太不慈悲了吧?”朱亮挺能說,最後把金掌佛禪給說活心了。佛禪一想我徒弟為什麽這麽幹?還不是為給他爹報仇嗎?雖然在做法上有些過火,畢竟用意還是好的。朱亮說得對,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徒弟,如果王順不在了,我多年的心血白費了。不如下去把王順救了,把他帶到天竺寺嚴加管教。這叫三全其美。佛禪最後點頭答應了,扛著方便連環鏟跟朱亮出離天竺寺。

等他們走到半道就聽說王順被抓住了,朱亮大吃一驚,他偷偷告訴佛禪,佛禪的心也一翻個兒,就問朱亮:“老劍客,你看怎麽辦?”“還用問,咱們找個適合的地點,砸囚車劈木籠把你徒弟救出來,除此之外別無選擇。”佛禪點頭同意。可是上哪去呢?

他們直接趕奔江蘇,一邊走朱亮一邊合計,光我們兩個劫囚車恐怕劫不了,一是人單勢孤,再者很難知道蔣平他們行走的路線。朱亮可就犯愁了,後來他靈機一動想起個朋友,這個朋友住在河南、江蘇的中間,地名叫大柳屯。如果從江蘇入河南這是必經之路,在大柳屯的朋友姓左叫左昆左少良,人送諢號“神棍無敵將”。我不如找他去,讓他幫忙肯定行。他把自己的意思跟佛禪說了,佛禪同意,兩人直奔大柳屯,結果沒費事見到了左昆左少良。左昆管朱亮還得叫師叔,一見面熱情款待,把兩位接到家裏,左昆就問:“師叔,您這從哪來?”朱亮口打唉聲把以往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最後提出自己的要求,希望左昆能幫個忙,左昆聞聽點頭答應。朱亮問:“那麽你手下有多少人?”“師叔,這你放心,我真要撒出請帖,請五六百人不費勁。”“好!”朱亮聞聽大喜,但又把他所擔心的事跟左昆說了,就怕蔣平他們走別的道,萬一堵不上,咱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左昆一想朱亮說得有理:“師叔,咱這麽辦,咱手下人多,多派出幾路探馬打聽打聽蔣平他們走哪條路,然後再做準備,心裏不就有底了嗎?”朱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