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冤案昭雪元兇正國法 打賭擊掌南鄭請高士

郭長達正在發威的時候,可巧淩空和歐陽春趕到,淩空和尚要大戰於他,郭長達心裏就有點沒底了,因為他清楚,淩空乃是少林正宗,屬於少林八大名僧的第三位,就憑郭長達的能耐,怎麽能敵得住他呢?倘若一伸手,我被戰敗,或者受傷,我蓮花門豈不名聲掃地。他翻來覆去琢磨,還是不動手的好,但是,看眼前的形勢,不動手又怎麽能解決問題呢?郭長達老奸巨滑,突然,心生一計,有了。我何不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想到這,他往下一撤身,作揖道:“無量天尊,哈哈哈哈,淩空且慢動手,貧道有話要講。你不要仗勢欺人,以為你是少林八大名僧,又有開封府作後盾,就神聖不可侵犯了,我奉勸你別錯打主意,我郭長達也不是好惹的,真要是咱倆當場動手,誰勝誰敗還很難預料;再者一說,方才你勸我,說我是三清的門人弟子,不該殺生害命,那麽你呢?你是和尚,是三寶弟子,也不該殺生害命,倘若咱倆伸手,豈不被他人恥笑?貧道倒有個和解之法,不知道你答應不答應?”淩空一聽,既然有其他辦法,不動手也好,他點了點頭:“貧僧願聞高見。”“好,你知道蔣平他們來是為什麽嗎?為的是八王千歲趙德芳,為的是玉面小如來張小溪,而今,張小溪被獲遭擒,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之所以這樣玩兒命,就是為了趙德芳啊。我實話告訴你,趙德芳就在我的蓮花觀押著呢,我要把他給了你們,怕招人恥笑,大夥兒肯定會說,開封府的人一到,淩空和尚一露面,郭長達就嚇酥了骨,乖乖地把八王給獻出去了,要真落下這種話柄,我怎樣見人啊?怎麽辦呢?我打算請你和你身後那幫人跟我趕奔蓮花觀,看看趙德芳押在什麽地方,你若有能耐把八王救出去,我服輸認罪,甚至要我這條老命也行,如果你們救不出八王,說明你們學藝不高,特別是你淩空,那就空為少林名僧,純屬欺人之談。淩空,你敢不敢跟我打這個賭?”“阿彌陀佛!”老和尚一聽就是一愣啊,真沒想到郭長達能提出這個辦法來,有心不答應,那就說明自己沒能耐搭救八王千歲;有心答應,現在還不知道八王押在什麽地方,究竟能否救出來心中也沒底啊。故此,淩空和尚沒有馬上回答。郭長達哈哈大笑:“淩空,這麽說你是害怕了,像你這種人怎麽配跟我伸手啊,我看你還是少管閑事,逃命去吧!”郭長達說出譏諷的話,白蕓瑞聞聽,邁步過來了:“郭長達,剛才你說的話我聽得很清楚,那好,我師父不答應我答應,我們要救不出八王千歲,殺剮存留任憑你自便,你看怎麽樣?”“好!”郭長達這個樂呀,當時就把話抓住了:“白蕓瑞,你說話算數不?你對天盟誓我聽聽,你敢不敢?”白蕓瑞冷笑一聲:“大丈夫說話,一言出口,駟馬難追,板上釘釘,豈有妄談之理?”“好,我相信,一言為定了。”

兩人把手伸出來了,“拍、拍、拍”,三擊掌,這件事就定下來了。這一打賭擊掌不要緊,可急壞了淩空和尚,連北俠、蔣平眾人全著急了,都埋怨白蕓瑞性子太急,你打了賭,說話就得算數,真要救不出人來,難道我們就不要八王了,你拿八王千歲當賭注了。

但是埋怨已經晚了,白蕓瑞這話說出去,就像一盆水潑出去了,事到如今只有硬著頭皮挺著了。就聽白蕓瑞說:“郭長達,賭,咱倆是打了,我說話是算數的,不過我有個要求,你必須領我們看一看八王千歲被囚禁在何處,我們也好搭救。”“這話用不著你說,剛才貧道交待得非常清楚,我可以領你們去看看八王,你們把地址記在心裏,以便動手啊。哈哈哈哈!請!”白蕓瑞眾人起身趕奔蓮花觀。蔣平一看,我們去可以,但是還押著個俘虜,帶著個傷號,多有不便,倘若這張小溪再跑了,不就麻煩了嗎?鄒化昌大口吐血,身子骨特別虛弱,不便勞神啊。蔣平一想:不如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去看八王千歲被押之處,另一部分人押著張小溪,保著鄒化昌回開封。蔣平料事周全,他與歐陽春一商量,歐陽春說:“這裏離京城四五十裏,別中了人家的埋伏,這事你交給我,我領著一夥人把他們送回開封,你跟蕓瑞他們趕奔蓮花觀。”蔣平一個勁兒地作揖:“老哥哥,您真說到我心裏了,您就辛苦一趟吧!”於是,北俠歐陽春帶著小七傑,背著鄒化昌,押著張小溪,提前一步回京,余者數人跟著白蕓瑞趕奔蓮花觀。

再說郭長達,在往回走的路上,一句話沒說,兩只三角眼不住地轉動,想著他的心事。這家夥一肚子鬼點子,走了這一道他也把主意打定了。第一步應當怎麽辦,第二步應當怎麽走,這兩步都失敗了,第三步應當怎麽辦,他都有安排。白蕓瑞、淩空、蔣平眾人也想著自己的心事。蕓瑞想:郭長達既然提出來了,他肯定有陰謀詭計,不然他不能想這麽個主意,我可別中了他的煙泡鬼吹燈。因為這裏離蓮花觀僅有一裏地,說話就到了。郭長達把手一擺,山門大開,守門的小道士掌起燈球火把亮脂油松,把路照得雪白刷亮,然後他把手一擺:“各位,請吧!”他在前邊引路,眾人在後邊相隨,轉過正殿,穿過二殿,來到第六層院裏。這時郭長達用手一指:“請上走,八王就囚禁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