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第4/12頁)

我說:知道了,你養傷吧。

那人說:我還要去——

喜樂說:你養傷吧,去了也是和現在一樣的下場。

我和喜樂策馬直奔雪山下。

難怪雪邦只剩下老百姓,原來混亂人士都已經去雪山下比試。

這一路上也沒有人,看來我和喜樂的確去得夠晚。可只跑了一個時辰,我就幾乎絕望了,因為那雪山始終是一樣大小,似乎沒有靠近的意思,所謂追山跑死馬的事情,估計就要發生。可是我似乎聽見不遠處人聲鼎沸,不由好奇地往前再走,過了一個小坡,我和喜樂都叫出聲來。只見足足上萬人圍著一個擂台,而擂台旁邊就是一個叫“雪山下”的驛站。

喜樂問我:我們這就到了?

我說:到了。快進去看看,好像不是很遲。

到了柵欄圍起的門口,我和喜樂和小扁被攔住,看門的說:馬不能帶進去。

我哦了一聲然後順手往柵欄上一拴,要進去。

看門的急了,說:不能拴這兒,拴後面。

於是我和喜樂牽著馬來到後頭,嚇了一跳,足足幾千匹馬,除了我們的小扁能夠輕易分辨出來以外,其他的幾乎只能以顏色來分辨。但都是好馬。

我們又到了門口,看門的說:有沒有票?

我說:沒有。這要票嗎?

看門的說:這是正規組織的,不是像上次那樣小打小鬧,要票,沒票到一邊聽著。

喜樂說:哪有聽的啊,我們就是上去打擂的。

看門的問:哦,打擂的,有票嗎?

喜樂說:打擂都要票啊?

看門的說:沒辦法,要當盟主的太多,要控制人數,要打擂的事先要通過打初擂,有了資格,拿到票的就進去。

我說:那我現場買票行吧?

看門的說:不行。

我說:那我先進去,先賒著行嗎?

看門的說:那更加不可以,你看裏頭這麽多人,只怕你強行一沖進去,我們就分不出誰是誰了。

我說:對,好辦法。

說完就牽著喜樂沖了進去,馬上鉆入人群,好不容易擠到前頭。擂台上是一不認識的大力士,打聽下來是東洋來的,一句能聽懂的話都不會說,不知道怎麽打聽到這裏有比武,據說先打聽到的是長安那場,自己就坐船過來了,因為聽說比武勝利的能得到天下的銀子和數百女人。旁邊人都不禁嘀咕,這兄弟是不是把盟主和皇帝打聽混了。

但是無論如何,他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動力。據說已經在台上打敗了不少人,而且第一個就是飛鷹派的二當家,人稱鐵石穿無敵腿的獨眼吳。

我大為驚訝,問:怎麽連獨眼吳都給打下去了?

獨眼吳是我常聽到的一個江湖人士,小時候瞎了一只眼睛,練武功只練腿,練成江湖最快最堅硬的腿。因為我快走那幾天,師父告訴我若幹人名字,說,這些人是有真本事的,不要硬拼,其中就有獨眼吳。此人仇恨武當和少林,和他爹組織了飛鶯派,就十幾口家裏人,名震雪邦,不想後來傳來一個更大的叫飛鷹派,聽說有一個叫一模一樣名字的派系,馬上想上前消滅,結果和獨眼吳一攀談,十分投機,獨眼吳的飛鶯派就並入飛鷹派,獨眼吳就是二當家。

這件事情說明,江湖人士都是很沒文化的,幫派名字雷同的不在少數。少林和武當之所以大,是因為他們一聽就知道是有點文化的人創始的。至少幫派的名字裏沒有出現各類動物,什麽鷹啊、虎啊、牛啊、龍啊、鶴啊、豹啊,一聽就知道成不了大氣候。少林在練武誦經的同時,也教授與學塾裏差不多的初等知識,學得再差也已經基本掃盲。無論如何,這還是很有用處,因為最早來的幾位大俠,據說從這裏走過都沒有停留。倘若他們能認識這家驛站上面高掛的“雪山下”三個字,恐怕現在也不會在空無一人的雪山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由得好奇起這位東洋大力士的武藝,問:他那麽大,難道可以躲過我國最最精華的各種暗器嗎?

旁人答:別提了,這次不準用暗器,一怕傷到別人,二怕比武不精彩,以後比武就沒人看了。畢竟,這收入也是活動費用啊。而且,武功還是大宗,暗器只是一個分支。說這次比武要避免像上次一樣,要以大宗為綱啊。

我說:難怪,那獨眼吳難道沒用他那無敵的腳?

旁人紛紛感嘆:別提了,獨眼吳為了這次大會,天天早起練到晚,走火入魔,前天突然不獨眼了。

我和喜樂感嘆:終於兩只眼睛全能看見東西了。

那人一拍大腿,惋惜地說:哪呀,是全瞎了。

我大吃一驚,問:那怎麽上去打啊?

那人說:是啊,這不第一個就是東洋大力士上去的,別人都不上去,覺得他個子太大了,就算贏了,也消耗體力內力,所以沒有人上,等著別人,這獨眼吳看不到,就上台了,還沒摸著人呢,就給人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