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南行探太玄

第二天一早,孫向景頭痛欲裂地起來,先去敲了陳風崇的門,沒人應聲,又去找惠博文。

惠博文昨天被付禹寧連蒙帶嚇,只怕也是喝了一斤,這下正窩在床上難受,又哪裏起得來。

孫向景好說歹說,拉著惠博文起來穿衣。惠博文無奈起床,只得穿衣梳洗,跟著孫向景下樓。

下得樓來,兩人便看見陳風崇正與那付禹寧坐在大堂之中,就著些點心果子喝茶。陳風崇一見兩人,連忙將叫他們過來,又加了茶水點心,給兩人解解酒氣。

孫向景見桌子上有自己最喜歡的糯米桂花糕,心中暗喜,直道還是三師兄疼自己。惠博文略有些拘束,陳風崇也十足大哥派頭,仔細問他喜歡吃些什麽。孫向景忙著接口答了,付禹寧便大喝著要手下人盡快奉上。惠博文見眾人這般照顧自己,也就放開了許多,在一旁喝茶吃點心,聽幾人聊天。

陳風崇原本昨天就有一肚子問題要問孫向景,孫向景也憋了許多問題要問陳風崇。兩人一時說起這番孫向景被太玄教拐走的經歷,聽得付禹寧在一旁不住嘆氣。

說道孫向景在京兆府被乞丐毆打一節,付禹寧一排桌子,震得滿桌茶水四濺,怒聲說道:“我操他娘的!這群死叫花子,給他們臉了還!兄弟,走,哥哥這就帶著你找他們算賬去!”

陳風崇在一旁輕輕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說道:“你若沒有招魂跳神的本事,如今怕是找不到他們了。”

三人聽他說話,俱是心中一驚。陳風崇話裏的意思明白,竟是那些個乞丐早已魂歸天際。也不知他遠在這幾百裏外,是怎麽知道的。

孫向景暗自一想,約莫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住感嘆,終歸師父和師兄為了自己,竟是費了這麽大的心思,花了這麽多的力氣。此節一想通,孫向景對陳風崇的諸多疑問頓時煙消雲散,暗道,若真是如自己所想一般,三師兄就是知道自己一路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都不稀奇。

陳風崇見孫向景表情,知道他已經想通此間關節;付禹寧性子直些,可也不傻,聯想自家酒樓這幾天接到的消息,當下也就釋然;只有惠博文一臉詭異神色,看著三人,不知他們底細來路,又聽陳風崇說乞丐時言語冰冷,滿是殺機,一時也有些害怕。

理順了事情關竅,孫向景也不在遲疑,跟陳風崇說道:“三師兄,我們是不是盡快回蘇州去?一來先向師父他老人家復命,二來我實在擔心師兄,不見他一面總是不安。”

付禹寧一聽幾人要走,當即拉下臉來,大聲說道:“陳風崇!你要現在就走,我可不送你!只是未免人家說我沒有禮數,你這一走可就別再回來了!”

陳風崇只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喝茶,輕聲說道:“向景,先不急會蘇州。師父那邊想是已經接到了消息,方旭這幾日修養完畢,差不多也會出來。我們怕是要往壽州去遇他。付禹寧麽……你急什麽,老子難得過來一趟,不往死裏吃你喝你,又是什麽道理?”

付禹寧當下哈哈大笑,又是以茶代酒要敬眾人。眾人昨天都被他灌得害怕,特別惠博文現在見了端著杯子,不管杯中何物,都是嚇得渾身發抖,不住心煩想吐。

孫向景聽陳風崇說要去壽州,一時也想不通,就問道:“三師兄,壽州有什麽事麽?怎麽我們還要繞道過去?”

陳風崇壓低聲音道:“何止我們要過去,只怕天下武林門派,都要有人過去呢!”

孫向景心中一驚,能驚動天下武林門派同聚的事情,只怕再小也是天大的,當即連忙追問。

陳風崇又喝了口茶,呼了口氣道:“若說此中關節,只怕與你也還有些關系。

半個月前,壽州的同道發現城裏多了許多道士,覺得奇怪,便暗地裏追查些許。誰知道追查下來,他們卻發現城外廢棄的三清觀裏怕是來了幾百個道士。那些道士成日在城裏傳教,蠱惑窮苦百姓,向他們承諾說只要入教,就有天神保佑,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又說當今皇帝趙禎原是李妃與侍衛生下的野種,被太後以狸貓換走,不是正統皇室血脈。道士們鼓動百姓就地造反,還說已經聯絡了全國各處的百姓,一旦起事便能另換新天,有功的作皇上做大臣,參與的也能分到土地金銀。

壽州的同道見是邪教造反,便聯絡了各處的武林人士。如今大家紛紛響應,相約六月十八在壽州相會,一來剿滅當地邪教,二來追本溯源,永絕後患。”

孫向景聽得心驚,連忙問道:“難道那個邪教……”

陳風崇接口道:“不錯,正是太玄教!他們在壽州傳道,似是絲毫不知遮掩,只怕是有了些底氣,已是成了氣候。”

孫向景想了一想,又說道:“壽州老百姓不會那麽傻吧?這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邪教,也能鼓動百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