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八風不動(第2/2頁)

胡離伸手幫他把臉上的泥點胡亂的擦了擦,才勉強能看出個人樣。

“師兄,我貌美如花的臉別給我抹花了!”時越擡手制止了胡離沒輕沒重的擦拭,忽地咧嘴一笑,“方才我那一跪師兄要還回來才是。”

胡離冷笑了一聲,並不吭聲。

時越說罷踉踉蹌蹌從地上爬了起來,支撐了好幾下才站穩了身子,沒了泥點的臉色看起來白得不像話。

“又偷抹你姐的水粉了?”胡離瞄了他一眼。

“師兄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屬於天生麗質。”時越臭不要臉的指了指自己的臉,大步流星的往屋裏走,全然不顧胡離伸過來的手,說道,“得了,這麽大的雨管我作甚。”

胡離忍無可忍,擡腳不輕不重的把時越踹進了屋。

“師父,你看師兄多恨的心呐!親師弟都要用腳踹。”時越直嚷嚷。

徐季說胡離打小就鐵石心腸,是條養不熟的狼狗,尊師重道仁義禮教對胡離來說都是廢話,胡離八風不動,世上怕是沒甚麽能傷得了他的。

無相禪鬥這個門派,從上到下就是個老弱病殘的組合。一個常年跑路的暫且不提。

師徒三人相依為命。大明讓他們三個周遊個遍,倒是和白懷水不一樣。白懷水香車軟轎,有人侍候著。他們三個是難民,一路賣藝討錢活過來的。

上頭那位師父每日只曉得往搖椅上一躺,悠哉悠哉。師父沒甚麽能耐,只是有口氣,非要頂著祖師爺給的門派名,做一個光復的美夢。

胡離還在繈褓裏就叫徐季撿了去,被徐季這樣的人撿回去,好生生長到十多歲倒也算上一朵奇葩。

和沒爹又沒娘的胡離不一樣。時越從京都來的,富人家的小孩,他家父母也不曉得被徐季灌了什麽迷魂藥,時越剛十二歲就上門給徐季做了徒弟,不但年年交錢給徐季還要跟在徐季後面吃苦。

師父半點有用的東西都沒交給時越,倒是那股子少爺做派,時越可謂是和徐季一脈相承。

時越將徐季那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學的淋漓盡致。

徐季是大老爺,時越是小少爺。

江湖上流派眾多,小門派之爭更是厲害,三天兩頭吞來吞去。上頭那些大門派有大門派的規矩,小蝦米和小蝦米鬥,他們不愛管,還樂見其得。

胡離和時越打小被欺負到大的。

後來他扛了刀,來一個便砍一個,來兩個便砍一雙。

他這兩只手,除了握刀揮刀之外,早就沒了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