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第2/2頁)

“公子的話甚是有理,下官一定盡力而為!”得到了承諾,庾瓚臉上再次綻開如花的笑容,“若能找到那些奏章一定呈送給大人,請公子放心。”

“好,我定轉告家父,靜待大人的佳音。”杜言這才滿意地離開。

夜深了,一陣涼風襲來,雖不甚冷,但趴在蕭府屋脊上的李秀一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使勁眨眨眼睛,生怕一時疏忽而失去捕捉殺手的良機。

通向民宅屋頂的木板仍然在月光下反著光,卻沒有一點動靜。這時,李秀一聽到身後院子中有聲音,低頭一看,只見庾瓚一個人悄悄來到書房門口。

守在門口的金吾衛士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庾瓚來到他面前,輕輕咳嗽一聲。金吾衛士驚醒,急忙伸手撫刀。

庾瓚輕聲地:“是我。”

金吾衛士頓時一臉惶恐:“庾——庾大人——”

“哼,多虧是我,要是那殺手,你這顆腦袋早就不知道掛在哪棵樹上了!”庾瓚氣哼哼地數落著眼前的金吾衛士,“我進去查看下,你給我加點小心。”

庾瓚說著走進書房,屋頂上的李秀一皺了皺眉頭。庾瓚平日就不是什麽盡心盡力的人,絕不可能這麽晚了還一個人前來巡查。李秀一頓覺其中有詐,正想下去查看,就見庾瓚那胖胖的身影已經從書房裏溜了出來。

庾瓚又訓誡了守衛的士卒幾句,便疾步消失在屋宇的暗影之中。但李秀一還是清楚地看見庾瓚將手中握著的一個竹筒揣進了懷中。

那種竹筒只能是裝奏章用的!原來庾大人也是個賊啊!李秀一不禁若有所思地笑了。

韋若昭惦記著蕭府的案子,天剛微明便迫不及待地去敲獨孤仲平的門。獨孤仲平這時也早已起身,正從墻上將那幅長安裏坊圖摘下來。

“師父,你怎麽把地圖摘了?”韋若昭邊打哈欠邊問,突然間心念一動,“這麽說案子已經結了?”

“現在你可以把這張圖收起來了!”獨孤仲平笑著將地圖卷起來遞給韋若昭。

韋若昭不禁跺跺腳,既興奮又懊喪地道:“李秀一把真兇抓住了?我就知道功勞會讓他搶走!”

獨孤仲平卻搖搖頭道:“韓襄到現在還沒有來報信兒,我猜李兄恐怕是白在屋頂上喂一夜蚊子了。”

“那你為什麽摘了地圖?你已經有辦法抓住真兇了?”韋若昭不解地問。

獨孤仲平看著韋若昭狡黠一笑。“我們先去蕭府看看熱鬧。”

韋若昭對師父這副成竹在胸而又特別謙抑的樣子已很是熟悉,他只有把案情徹底想通,有把握抓住兇犯時才會是這樣的表情。韋若昭迅速地掃視下屋子,果然在屋角的幾案上看見了幾個東倒西歪的酒瓶,那還是案子剛發時她為師父備下的“藥”。他昨晚吃了“藥”,就說明他頭疼過了,而他頭疼了就說明靈感來了,案子就要破了!韋若昭只恨自己沒趕上師父頭疼吃藥的當口,沒能學些本事。

李秀一沒抓住殺手,那麽殺手到底是什麽底細,去哪兒抓?自己一點都沒頭緒,師父怎麽就這麽篤定?韋若昭實在忍不住好奇,去往蕭府的路上幾次試探獨孤仲平,可是一個字也沒從他嘴裏套出來。獨孤仲平又時而陷入沉思,仿佛心不在焉的樣子,韋若昭只得忍住不再多問,心裏卻好像有一萬只螞蟻爬過般奇癢難耐。

兩人很快來到蕭府門外,韓襄正好從裏面跑出來,一見獨孤仲平頓時像見了救星似的迎上前。

“哎呀,獨孤先生、韋姑娘,你們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怎麽?案子破了?”韋若昭生怕錯過了關節,不禁脫口而出。

韓襄卻連連搖頭,道:“還說呢,李秀一守了一晚上,也沒見著那殺手的影子,這會兒和庾大人吵起來了,你們快去勸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