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七 章 無影鶻鶻(第2/4頁)

歐陽之乎又點了點頭,故作驚訝地道:“大叔果然見多識廣,我未及說完,你便全已知道.”

老漢的喉頭“咕嚕”了一聲,二話沒說,便拉起歐陽之乎的袖子道:“公子爺先別急,咱們到一邊說去,這兒人多耳雜.”

說罷不容歐陽之乎拒絕,便把他往一個偏僻的小巷中拉.歐陽之乎嚷道:“你的鳥,你的鳥.”

那老漢卻不管不顧,一個勁地拉歐陽之乎.

到了那個小巷裏,老漢才松手,望著歐陽之乎道:“公於爺是否讓那鳥食過毛發?”

歐陽之乎道:“不錯,不過那是無意中讓它吞食下的.”老漢自言自語地道:“這就對了,這就對了.”頓了頓,他才對歐陽之乎道:“不瞞公子爺,此鳥乃蓋世奇鳥啊,故人稱之為鶻鶻!”

歐陽之乎心道:“果然沒錯!”口中卻道:“這名字倒也古怪得很。”

老漢道:“也是.此鳥一向行蹤詭秘,而且數量是少之又少,自古以來,真正見過它的不過百人.據說四十年前,有一武林中人曾馴養過一只鶻鶻,但終是傳聞而已,未必可信,連那人的名字也不像是真的,說是叫‘邪佛’什麽的,這不是胡扯八道嗎?既然是邪,又如何成佛?若成了佛,又如何會是邪?不過武林中事總是古裏古怪的,我們這樣的人卻是難懂了.”

歐陽之乎聽到這兒,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心道:“豐寒星果然是個神秘奠測的角色.”

他見老漢那副吃驚的模樣,有心再逗他一下,便道:“我那鳥還有一稀罕之處,它若是飛舞於陽光之下,卻是沒有影子的.”

老漢的嘴便再也合不攏了,好半天,才如見鬼魅地道:“那是……那是‘無影鶻鶻’,千年難遇啊!”

說到此處,他忽然哀求道:“公子爺,你便將那鳥賣與老漢吧!老漢即使是傾家蕩產也願.”

歐陽之乎道:“可惜我前幾日剛把它殺了.”

“殺了?你竟把它殺了!”那老漢一蹦老高,一臉的痛苦和絕望,似乎歐陽之乎說的不是殺了一只烏,而是殺了他兒子一樣.

歐陽之乎道:“我爹娘說此鳥太過兇悍,恐怕是不吉之物,便讓我將它殺了.不過那骨架還在,被我東莊的舅爺拿了去,說是此鳥兇悍如此,其骨架定可避邪,便將它拿去了.”

那老漢聽到這兒,竟一聲不響地走開了,口中喃喃地道:“殺了,你竟把它殺了,殺了……”引得路人皆對他側目而視。

他的鳥籠也不要了,竟自顧向東莊那個方向走去!

歐陽之乎不由有點後悔把玩笑太開大了點.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向“清歌茶樓”走去.“清歌茶樓”真當得一個“清”字,就那麽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但那掌櫃的卻絲毫無驚慌之色,也許,清淡之心,應是開茶樓的人所必須具備的吧.否則,一個終日心急火燎之人,如何去慢慢地煮茶?

掌櫃的總是一臉平靜地坐在那兒,他不站,從來沒有人看見過“清歌茶樓”的掌櫃站起身來.

一個永遠坐著、永遠平靜如水的掌櫃,豈非有些不尋常?

但當歐陽之乎進入“清歌茶樓”時,掌櫃的神色卻不再平靜,他的臉上有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待歐陽之乎走近時,他開口道:“豐公子也會喝茶麽?”語氣甚是生硬.世間竟還有如此招呼客人的掌櫃嗎?倒像是歐陽之乎欠了他幾吊錢似的.歐陽之乎也是一愣,不知這掌櫃的為何對豐少又如此反感,但他一閃念,便開口笑道:

“如此文雅之事,多學點也未嘗不是好事.”

那掌櫃的冷哼一聲,對一個夥計道:“東頭窗邊,綠茶。”

綠茶在茶樓裏是最不入流的茶了,尋常人根本不屑喝它。歐陽之乎益發奇怪,便先一副勃然大怒之狀,似要發作,然後又一咬牙,忍了下來.掌櫃冷冷地看著他.

歐陽之乎一副怒火難遏的樣子,氣籲籲地坐在東窗邊上的桌邊.這時、夥計已將那壺綠茶端上,正要為他沏上一杯,歐陽之乎攔住了他,道:“如此小的杯子,你道我是櫻桃小口?

速速去給我換只大碗來.”

茶樓本是極為靜雅之處,被他如此一嚷,豈不引得眾人冷眼相看?但歐陽之乎卻也懶得理會,大咧咧地坐在那兒.

夥計將一只大海碗端了來,歐陽之乎喜道:“此碗甚好,甚好。”然後“嘩”地為自己倒上一大碗,用嘴吹去熱氣,吹得“呼哧呼哧”直響,待茶涼了,他才端起咕嚕咕嚕一氣牛飲.

末了,他用袖子將嘴一抹,大叫道:“痛快,痛快.”那樣子真是可惡得很.掌櫃的臉色已極為難看了,已成鐵青之色,他本是那般的心靜如水,為何一見“豐公子”,便如此沉不住氣呢?

突然,茶樓裏有一個酸溜溜的秀才站起身來,向歐陽之乎這邊走來,一直走到歐陽之平面前,徑直坐下,口中道:“兄台頗有奇相,小弟略懂相術,想為兄台看一看手相,不知兄台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