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第 四 章 帝學重現(第3/4頁)

蔔貢子聽得心驚肉跳,而牧野棲更是將信將疑,他不願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如此工於心計!

但轉念一想,似乎有所悟:“風宮四老殺害母親,父親如此對待他們,也是情理中事!”蔔貢子恍然道:“我還道牧野靜風此舉是意氣用事,沒想到另有深意,如此一來,蔔懌便成了風宮四老的喉中之刺,吞不下吐不出!但不知風宮四老能不能看出這一點?”

天儒道:“無論風宮四老能否看出這一點,無論他們與牧野靜風權勢之爭誰得利,總之由此事可以看出牧野靜風已決意留在風宮,而且還希望能有所作為!而要有所作為,首先就必須有足夠集中的權力!”

蔔貢子試探著問道:“主人的意思是說牧野靜風入主風宮,已不可能是受他人脅迫,面成了他的一種自覺自願之舉動?”

天儒緩緩點頭。

牧野靜風再也忍耐不住,高聲道:“不,我爹不是那種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給我娘報仇!”

天儒自不會與一個小孩爭論,只是望著牧野棲,道:“孩子,其實你自己也明白事實並非如你所說的,是也不是?”

牧野棲還待否認,但在對方明察秋毫的目光下,忽覺心中一酸,眼眶一熱,頓時跪伏於地,哽咽道:“老爺爺,我該如何是好?”他自幼被牧野靜風、蒙敏、葉飛飛三人寵愛有加,生活波瀾不驚,從未經歷風雨,雖不是嬌慣之人,但乍遇諸多變故,早已方寸大亂,六神無主,此刻在天儒睿智和善並有少許憐憫的目光下,頓覺悲從中來!他何嘗不知父親性情大變定有蹊蹺之處,只是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罷了。但在天儒的目光下,他卻覺自己的心思已被對方一覽無遺,根本無須再欺騙自己。

天儒將他扶起,道:“殺害你母親的風宮四老皆是絕頂高手,連你父親也奈何不了他們,何況不諳武學的你?風宮行事詭秘,若你眼下冒然前往,只怕未能見到你父,就會有所不測。

你要為你母親報仇、助你父親擺脫風宮,絕非一朝一夕可成,倘若你有足夠的耐心,也許我有法子幫你得償所願。”

牧野棲心道:“莫非他欲傳我武功?是了,瞎爺爺的武功已極高,他的主人自然更厲害,只是他們將我救下,卻不像是湊巧所為,若是如此,他要傳我武功,多半也是另有用意的,但只要能學得武功,總是有益無弊,日後倘有變故,我自可見機行事。”當下,他道:“縱是我有足夠的耐心,又有何用?再等上十年,我也是沒有能耐與他們對抗的!若是我有瞎爺爺那樣的武功,便可殺入風宮!可這不過是我的癡妄之念罷了。”

天儒乍聽“瞎爺爺”之稱謂,先是一怔,復而明白過來,不由捋須微笑。蔔貢子聽牧野棲這一番話,知他有學武之意,心中暗喜,忙道:“我的武功也算不得什麽高明,就算你將我的武功悉數習成,也奈何不了風宮!但你若能得我主人點拔,日後修為必遠在我之上!”

牧野棲聽得此言,再不猶豫,再次向天儒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老爺爺,晚輩懇請您老人家收我為徒,晚輩鈍愚,但求孜孜不倦,發奮圖強,以不負老爺爺教誨!”

天懦與蔔貢子對視一眼,道:“習武之道不同於習讀經文,孜孜不倦並無多大用處。”

牧野棲聽他語氣,知道對方多半會應允,當下恭聲道:“是。”

天儒神情肅然道:“其實即使你不開口,我也欲收你為徒的。因為普天之下,真正能合我心意的人,恐怕只有兩個,其一是你父親,其二便是你。”

牧野棲心中“啊”了一聲,暗忖道:“為何唯有我與父親合他心意?”心中想著,卻未開口相問。

天儒道:“你定是有些不解,日後我自會告訴你其中原委。”

蔔貢子隱匿華埠鎮十年之久,就是應天儒之命,為牧野靜風父子之故,他知道此事在主人心目中極為重要,而此時主人已流露要收牧野棲為徒的意思,那他的宏願終於有實現的可能,不由替主人欣喜不已,當下笑道:“小棲,你不快行拜師之禮?”

牧野棲聰明機靈,立即畢恭畢敬地叩了九個響頭,口中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天儒微微頓首,道:“起來吧,習武之人,也不必太拘泥於俗禮。”

牧野棲剛應了一聲:“是!”忽見蔔貢子向他施了一禮,口中道:“老仆蔔貢子見過少主人!”神情肅然,並無戲謔之意。牧野棲大驚,忙深還一禮,惶然道:“瞎爺爺是前輩,又對晚輩有救命之恩,如此稱謂,豈不折煞小棲?”

蔔貢子正色道:“你現在已成為主人的弟子,我稱你為少主人,自在情理之中。”

牧野棲如何肯接受?一叠聲地推辭,只願讓蔔貢子繼續稱他為小棲,蔔貢子最終只好順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