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第 七 章 聖僧重現(第2/4頁)

“不會,誰能未蔔先知,知道我們會在這深谷中歇息而天師和尚又定會去取水呢?無需多說,救人要緊!”言罷,範離憎揣起密匣、天師和尚便在前邊引路,三人行得極快,但聽得水流聲越來越清晰入耳,越來越響,終於,天師和尚道:“到了。”

範離憎趨前幾步,立時感受到了濕漉漉的氣息,踏著茂密的水草,範離憎與天師和尚並肩而立,前面就是一條寬不過三尺的小溪,山谷中的小溪甚為曲折,循著地勢,在此處沖出一道深溝。

溪水奔騰不息,卻不見有人影。

天師和尚不安地道:“莫非,他已沉下水去,不幸遇難了?”

廣風行毅然道:“我下去看看。”

範離憎及時攔住他道:“此事太過古怪,要多加小心。天師,你武功最高,不妨將上遊水流以掌力震開。”

天師和尚應了一聲,縱身向上遊掠出丈許,立足岸邊,捉聚周身浩然真力,凝於雙掌,沉喝一聲,雙掌倏然向水中擊去。

無儔掌風以排山倒海之勢狂卷而出,“轟”地一聲,立時激起沖天水柱,溪水很快出現了極為短暫的斷流。

範離憎駭然看到自己立身之處所臨的溪水中,果然有一人正仆身向下!

因為天色昏暗,加上水流又很快卷至,範離憎無法細加辨認,饒是如此,已足以讓他驚駭欲絕。

他再不猶豫,將密匣置入廣風行懷中,縱身躍入水中。

岸上兩人緊張地望著水面,大氣也不敢喘。

水下不時發出翻湧聲。

過了片刻,“嘩”地一聲,範離憎沖出水面,微喘著道:“果然有……有一條鐵鏈,鐵鏈多半卡入了巖石中,難以拔出。”

天師和尚當即道:“我來助你!”

“不可!”範離憎道:“你看護密匣,以免中了別人暗算,廣叔,你來助我一臂主力。”

他本稱廣風行為廣大俠,相處久了,便順了廣風行意願,改稱為廣叔。

兩人一同沉入水中後,天師和尚雙臂緊抱密匣,目不瞬轉地望著水中,口裏不停地念著我佛保佑。

“轟”地一聲,兩個人影一同沖出了水面!

範離憎手中還牽著一條粗大的鐵鏈,他在溪邊巖上一借力,人已飄落岸上,雙手順勢向上牽帶,很快又有人露出水面。

此時天邊已出現了少許亮色,可隱約見到那人的頸部、腰間各有鐵鏈纏繞,廣風行將他扛於肩上,亦爬上岸來。

天師和尚急切地道:“他是否還活著?”

廣風行將人放下,讓其上半身處於地勢略低之處,雙掌抵於對方腹部及胸部,有節奏地按揉,同時對天師和尚道:“煩勞大師將真力貫入他體內——不可操之過急。”

天師和尚立即依言而行。

過了一陣子,終於聽得那人一聲呻吟,吐出一大口水來。

天師和尚喜道:“他醒了,他醒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廣風行道:“可加強真力了。”

天師和尚的渾厚內家真力源源注入那人體內,片刻之後,那人低低“啊”了一聲,身上的鐵鏈一陣輕響。

廣風行長籲了一口氣,嘆道:“欲取他性命的人好不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又何必如此?若不是有事在身,我必問清是什麽人這般害他,再為他出口惡氣!”

範離憎沉吟地道:“人被浸入水中能生存的時間絕對不會很長,兇手應該離開此地不會大久……”

話未說完,他的腳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那人想支撐起上半身,範離憎忙將他扶

起,心中暗自奇怪,忖道:“此人溺水而昏迷,恢復得倒十分快速。”

天師和尚連聲問道:“是否該為他換一身衣衫?或是讓他吃點東西……”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

以僧袍為那人擦去臉上的水珠。

範離憎將那人抱到方才放下包裹行囊的地方,讓其依著一棵松樹半躺半坐著,自己則與天師和尚一同生起了火堆,此時,他們已顧不得生火是否會被他人注意了。

火堆很快生起,範離憎站起身來,轉身道:“我扶你過來烤一烤火,吃……”

他的表情忽然一下子僵在那兒,後面的話亦滯留於喉底,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廣風行察覺到有異樣,猛然轉身,卻聽得範離憎以極度吃驚的聲音道:“是你?”

火光將那人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盡管此刻其臉色顯得十分蒼白,但仍能看出,他是一個頗有英武之氣的年輕人。

對方赫然是範離憎初出“試劍林”時遇上的白辰。

白辰不是在橫渡邑江時,遭遇狂風暴雨、船傾人亡了嗎?又怎會在這深谷中出現?

※※※

牧野棲已有必死之心,再也無所畏懼,他對苦心大師怒目而視,大聲道:“佛家有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何況我並沒有錯,為何要將我逼至不可回頭之絕境?”苦心大師稱其為“牧野施主”,顯然已斷定他是牧野靜風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