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第 七 章 聖僧重現(第3/4頁)

苦心大師平和地道:“牧野施主與正盟如何結下怨仇,老衲並未親睹,自不會妄加評說,無論如何,牧野施主親歷了思過寨兩位弟子被殺之事,已不能置身事外。”

牧野棲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恨聲道:“正盟中人知我是風宮宮主之子,還有誰會信我?我若為正盟挾制,又怎能查明真相,以對正盟有所交代?戈無害的確是我所殺,但他是死有余辜,至於思過寨的池四俠,他雖是亡於我劍下,但當時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於我,我牧野棲再不明智也不至於會當著幾大正盟高手的面殺害池四俠,大師乃得道高僧,難道還不能洞悉這一切麽?”

“公道自在人間,水落石出終有時,老衲觀牧野施主氣色有心浮氣躁之象,欲請施主前去少室山,待到雲開霧散時再作定奪,不知牧野施主能否隨我等一行?”

牧野棲哈哈一笑,道:“大師要軟禁晚輩麽?想必少室山之行,定是有去無回,倒不如在此痛痛快快地大戰幾回合!”

苦心大師正色道:“在未弄清是非曲直之前,牧野施主必無性命之憂。”

牧野棲道:“連少林方丈癡愚禪師也會舉棋不定,欲出爾反爾,在下已難以相信任何人。大師既然相信‘水落石出終有時’,想必也相信善惡因果,不如今日不再阻撓在下,待到水落石出之時再作定奪,又有何不可?”

“巧言令色,實乃年輕人之大忌,牧野施主莫非真的不能明白輕重好歹?”

一股怨忿之色油然而生,牧野棲大聲道:“正盟與風宮積怨多年,如今知我乃風宮宮主之子,早已存有殺我泄恨之心,現在有了所謂的理由,又豈肯放過?既然說真相有待明查,又何必勞千余之眾,對我

牧野棲一人虎視眈眈?”

說到激憤處,牧野棲倏然沉肘翻腕,“錚”地一聲,拔劍在手,振聲道:“我牧野棲不死,諸人心中終是不快,欲取我性命者,就請放馬過來!”

苦心大師輕輕一嘆,道:“當年你父親牧野靜風與老衲有數面之緣,如今他自己誤入歧途,老衲便替他管教管教你。”

無論是牧野棲,還是他身後的正盟中人,聽得此言,皆吃驚不小,牧野棲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與癡愚禪師這般級別的絕世高手一戰,沒想到苦心大師竟搶先出手了!

牧野棲再如何自信自負,亦知自己絕非苦心大師的對手,他在心中道:“苦心大師,你這麽做,分明是不想給我牧野棲任何機會!”

一股悲愴之感迅速掠遍全身,他沉聲道:“據說大師已十幾年未與他人交手,武功亦不知高至何等境界,在下乃無名小輩,能有幸一睹大師神功,死亦暝目了!”

言罷,牧野棲緩步向苦心大師走去,雖未回頭,但他能感覺到來自身後的形形色色的目光,不由忖道:“他們之中有多少人在幸災樂禍?在他們心目中,是否覺得‘牧野靜風之子’這一稱謂本身就已是殺我的理由?”

當他行至苦心大師幾丈開外時,便隱隱感到一股無形氣流在周身回旋飄蕩,並不強烈,卻無孔不入,充斥著每一寸空間,牧野棲忽然感到了無形的壓迫力,他清晰地意識到,這絕非來自於對方無可匹敵的

渾厚真力,反而像是來自於自己的內心深處。

苦心大師雙手合十,目光深遠如千年古井。

牧野棲的腳步漸漸加快——這並非因為他已可在無形壓力中長驅直入,而是因為越接近苦心大師,他就越無法從容不迫。

臨近苦心大師三丈開外,牧野棲身形快捷如飛,如一抹輕煙般向苦心大師長射而進!

一丈之距!

牧野棲手中的寒劍倏然揚起!

但劍至半途,忽聞金屬斷裂之錚鳴聲響起。

牧野棲劍未及敵,突然淩空斷成兩截!

他一招未出,就已處於下風。

驚怒之下,牧野棲身形未作絲毫滯留,渾如天成的“太無劍法”已傾灑而出。

“好劍法!”

苦心大師贊嘆一聲,右臂一振,僧衣之袖已向牧野棲的斷劍卷去。

牧野棲如何不知苦心大師所練的是佛門正宗武學,根基之深,絕非其他諸派武學可比。武功高深如苦心大師者,舉手投足間無不是驚世一擊,他豈能被苦心大師的僧袍卷中?心至劍至,斷劍沒作絲毫停滯,已斜掠開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玄奧莫測的軌跡,劍如綿綿不絕之江水,轉攻苦心大師右肋!

苦心大師的憎衣突然無風自鼓,牧野棲的斷劍並未走空,直刺於僧衣之上!

但牧野棲的神色卻隨之大變!

因為他的淩厲一劍竟然無法將苦心大師的僧衣刺穿。

牧野棲的劍一觸即彈開,劍芒流燦,組成一張嚴密劍網,立時將苦心大師的身形籠罩其中。

苦心大師兩手緊貼,右壓左,豎二手中指,屈二指頭如鉤,並以二手拇指壓無名指,正是佛門大手印中的“被甲護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