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九章 搏命之戰

郭嶽一緊劍柄,肅然道:“郭嶽請大將軍恩準,就讓郭嶽與他來個生死之戰!”他惱怒韓信如此狂妄,心中已生殺機,雖然他對韓信這般自信有所忌憚,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劍法有與任何人一戰的實力。

“好!”項羽的眼睛陡然一亮,拍掌道:“就讓我們睜大眼睛,來看這生死由天的一戰!”

眾人無不激動起來,緊緊盯向傲立於場中的兩大一流劍手,對他們這些久經戰事的將軍們來說,血腥與暴力永遠是他們最感興趣的主題,誰生誰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必將是一場殘酷而充滿激情的大戰。

“請!”郭嶽的手雖在劍柄之上,卻沒有拔劍,只是非常優雅地做了一個手勢,盡顯大家風範。

“你說什麽?”韓信似乎耳朵有些失靈,側過頭來問了一句。

郭嶽笑了笑,跨前一步道:“請動手!”

他只說了三個字,可是當他說到第二個字的時候,心中驀然一驚。

他之所以吃驚,是因為他的眼睛突然一花。

據說郭嶽昔年練劍之時,最先是學了三年箭術,習練射箭之人,首先練的就是眼力,所以郭嶽的目力著實驚人,可以在百步之外識得蟲蠅的公母。

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忽然什麽也沒有看到,只感到有一股驚人的殺氣,陡然向自己的左肋迫來。

他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才明白為何韓信要選擇生死之戰,而不是切磋性質的比武。因為韓信的這一劍不僅快,而且狠,更不要臉,是以它的確是可以致人死地的要命一劍。

郭嶽明知對方是偷襲,卻無法指責對方的陰險,只能自怨自己一時的大意。這明明是一場以命相搏的決鬥,而不是遊戲,你若強求別人遵守遊戲的規則,那你不是傻子,就是笨蛋,二者必居其一。

所以郭嶽就只能退,在退的同時,劍已出手,在身後布下重重氣鋒,利比鋒刃,企圖封鎖住對方迫來的劍勢。

但韓信絕不會浪費這輕易得來的先機,暴喝一聲,他的劍在空中微顫,突然爆裂出無數朵如花般的氣旋,強行擠入。

“叮……”雙劍在間不容緩之際一觸即分,激起一溜讓人心悸的火星。

郭嶽雖然阻緩了韓信若行雲流水般的攻勢,但他的心裏已驚駭不已,因為就在劍鋒相交的一刻,他的手臂陡然一震,似有一道奇寒無比的陰氣侵入,令他的氣血為之一窒。

這只能說明,韓信的內力之強已在郭嶽之上,兩人全力一擊間,韓信的內力竟然能隨劍身侵入到郭嶽體內,已說明了問題。

但真正感到吃驚的人,不是郭嶽,而是項羽。他在韓信一出手的瞬間,對韓信的劍法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以他廣博的見識,當然知道這是來自於冥雪宗的流星劍式。

這讓他聯想到了問天樓的鳳五,可是細觀之下,他又生出幾分詫異。

韓信的劍法的確與流星劍式有幾分形似,但在劍路的變化上更趨簡單而實用,即使是武功心法上也與冥雪宗似有迥然不同之別,這頓時讓項羽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武學宗師,對武道的領悟具有非凡的造旨。他深知,一個人的劍式套路也許與人有共同相似之處,但使用劍式的心法與內力卻絕不可能如同一轍。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韓信的劍法也許與流星劍式有幾分形似,但韓信卻不會是冥雪宗的弟子,他堅信!

劉邦的臉色平靜如常,嘴角處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如此鎮定,是不是早就預料到項羽會作出這樣的判斷,所以才讓韓信放手一搏?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麽劉邦的膽色也實在大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因為這完全取決於項羽的一念之差,若是他認定韓信是冥雪宗的弟子,那麽今日隨劉邦前來的數百人馬,必將死於非命。

就在項羽消除了疑心之際,劍從韓信的手中再次殺出,簡簡單單的一劍,卻如一道可以封住洪流的大堤,橫亙於氣流湧動的虛空。

郭嶽已然心驚,卻驚而不亂,劍勢再起,猶如驚濤駭浪,以狂猛之勢向韓信狂瀉而去。

“叮……”劍影交織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音,韓信的劍鋒陡然一跳,在空中化作一片天際下的流雲,竟然透出了一股閑散的意境。

看似閑散,卻有殺氣,郭嶽只覺手心的勁力沖瀉而出,就在雙劍一觸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為韓信牽引而吸。

這一逼一吸,完全不能讓郭嶽控制,此刻他內心的驚懼,的確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郭嶽無奈之下,只有再退。

但這一次退卻是有預謀的退,面對韓信如此淩厲的劍勢以及古怪的內力,郭嶽已經認識到如果自己一味防禦,只能是坐以待斃,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