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九章 搏命之戰(第2/4頁)

所以他退得很快,縱出七尺之後,驀然回劍一旋,整個身體幾乎平貼在地面,躲過了韓信的一劍之後,調轉劍鋒,直迎韓信的胸口。

他的整個動作不僅突然,而且難度極大,借回旋之力,手中的長劍幻生萬千劍影,如一張大網撲天蓋地向韓信襲去。

韓信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驚奇,但他的心神卻靜若止水。經過了這數月以來的風風雨雨,又兼之身體機能與玄陰真氣逐漸融合,渾成一體,他對武道的理解也愈發深刻,逐漸形成了屬於自己的悟性與風格。

若非如此,他絕對躲不過郭嶽這竭盡全力的一擊,因為任誰的眼睛再快,也快不過郭嶽的這一劍,而韓信已不用眼睛來觀察對手,所以當郭嶽的劍出,他已用自己的感官的靈覺捕捉到了這一劍的殺氣。

這聽上去似乎玄之又玄,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這並非是不可企及的。當韓信將自己置身一個臨戰的狀態下時,他也同時開放了他身體內的每一個感官,讓它們在同一時間內去捕捉體外不同環境的變化,以利自己在最短的時間作出最正確的判斷。

所以當郭嶽自認為這一劍已是必殺之招,沒有人可以化解時,他卻不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早在韓信的掌握之下。韓信之所以沒有立刻作出反應,只是故意為之,他其實是在等郭嶽的內力將盡未盡、無法續接的那一刻的到來。

韓信在等,全神貫注地等,郭嶽這一劍行在空中的每一段過程,都定格般地清晰再現,從他的思維中毫無遺漏地盡數展示。

當那一刻在瞬間出現的時候,韓信的劍有如電芒速降,在對方的劍鋒幾乎刺入自己肌膚的刹那,劃出一道美麗自然的弧線,巧妙地點擊在郭嶽的劍身之上。

“嗤……”郭嶽只感到有一道寒氣沿劍身而來,以最快的速度侵入自己手臂上的經脈,他便如置身於一個千年的冰窖之中,那徹骨的冰寒幾乎麻木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在這刻不容緩之際,任何猶豫都是遭受致命一擊的理由,所以郭嶽完全是出於本能地張開了口。

他在這個時候張口,是想求饒,還是想慘叫?場上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就連韓信也覺得有些詫異,這舉動完全不合郭嶽的性格與身分,所以韓信沒有大意。

“撲……撲……”果不其然,從郭嶽的口中突然爆出了兩點寒芒,以精準的角度迫至韓信的咽喉。

兩點寒芒,兩枚金牙,在絕境之中,郭嶽竟然運氣迫出了自己門牙之上的兩顆大金牙,當作暗器激射出來。

這兩枚金牙雖不是暗器,但在這麽短的距離內射出,遠比暗器更有威脅性,縱算韓信已有心理上的準備,也忙了個手亂腳急,方才化去了這兩枚金牙的淩厲一擊。

郭嶽以兩枚金牙的代價,終於挽回了失去的先機。當兩人再次凝神相對時,無不為對方展示的精妙劍法與應變手段而嘆服不已。

但這並不意味著戰事的結束,反而更像是真正決戰的開始,虛空之中湧動的殺氣,遠比先前更濃、更烈。

項羽本想出口罷戰,但卻最終沒有開口,他忽然覺得這是一場值得人們期待的決戰,只要是武者,肯定不想錯過,他當然也不例外。

劉邦一直是以平靜的心態來看待這兩人的生死相搏,誰生誰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這樣一來,就算項羽有心來對付他,亦是師出無名。

不過如果韓信最終能贏下這生死之局,那麽劉邦的心中還有一個更大的計劃便會開始啟動。只是以劉邦的性格,他總是到了該出手時才出手,絕對不愛憑空幻想,所以在韓信未贏之前,他絲毫不想下一步的行動。

雖然劉邦與項羽的想法迥然不同,但他們都已是江湖上有數的頂尖高手,竟然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種預感,那就是在韓信與郭嶽之間,無論誰勝誰負,決戰只會在一瞬間結束。

這並非無妄揣測,而是他們都從虛空之中感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巨大壓力。

帳內無風自動,帳篷鼓漲得幾欲崩裂,帳內的每一個人都深感呼吸困難,幾有窒息之感。

一縷類似蟲吟蟬唱的異聲驀然響起,初時聽來細不可聞,仿在遙不可及的天際,刹那間已響徹了整個空間,震人耳鼓,嗡嗡作響,蓋過了這方圓百丈之內的任何聲音。

一時間天地中只存這種尖銳如利刃割帛般的聲音,引得項羽與劉邦同時一怔,凝神以對。

他們知道,這是決戰雙方就要出手的先兆。

帳內鼓漲的氣流驟然而動,急劇旋轉,一道道如龍蛇騰竄的氣鋒在有限的空間之內作急速的激撞。

面對韓信不動如山的身形,領略著狂若驚濤的氣浪,郭嶽的臉色變得如嚴霜般凝重,心裏禁不住震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