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 五 章  憐天樂聲(第2/4頁)

蔡風並沒有轉身,轉身其實並沒有必要,他早就知道,進來的是蘭香,從腳步聲便可以聽出來。“公子,你怎麽下床了呢?你的傷——”蘭香一聲驚呼,見革風如此立著,竟顯得有些慌亂而不知所措。蔡風依然沒有回頭。只是很溫柔地道:“不必擔心,我沒事,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麽,你先去休息吧,別管我!”“可是公子,奴婢早已休息過了——”

蔡風輕輕地揮了揮左手,打斷了蘭香的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輕緩地道:

‘那你為我搬一個椅子到小河邊,我想去看看荷花。”“去看荷花?”蘭香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

“不錯!”蔡風淡淡地應了聲,說著輕步向外移去,面色恢復了昔日的紅潤,目中射出自信而傲然的光芒,使得蘭香不得不深信蔡風的決定,只好搬張靠背椅跟在蔡風的身後。草兒之上那晶瑩的露珠閃爍著眼晴般的光彩,為夏末的早晨增添了一絲淒美和生動。

“就放在這兒吧。”蔡風伸出那只靈活的左手折下一枝垂掛到了頭頂的柳枝,望著滿河的碧荷,溫柔而恬靜地道。蘭香很依順地放下椅子,用一種極為崇敬的目光望著蔡風卻並沒有說什麽。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蔡風依然沒有回頭,卻安然地坐到椅子上了,平靜地道,同時將柳枝很野性地放在嘴中咬著,目光幽遠地在碧荷中搜索。一朵蓮花,在荷葉的遮護下。靜靜地生長,蔡風卻嘆了一口氣,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種震撼的情緒。水在緩緩地流,那種悠然的境界讓蔡風的心中變得很平靜,其實,蔡風的心很容易平靜。這是豬人獨有的心理,在恬靜中,把自己融入大自然,則可以感覺到那潛在的危險,這是一種通過後天的訓練才有的結果。不過,這一次,蔡風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卻似感覺到一種召喚,那是一種似簫而非簫的樂聲,那般安詳和恬靜,卻又隱含著一種悲憐天人的博大的情懷。蔡風說不出那感覺,聲音很小,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也似是由地底傳出,這讓他大感驚異,不過卻漸漸地完全被引入那低低的樂曲所制造的境界之中。那樂曲所包容的是一種與世無爭的恬靜、安詳。卻又隱隱帶著一縷縷淡淡憂郁的情懷——“蔡風,你怎麽會坐在這裏?”竟是元葉媚的聲音在蔡風的耳邊響起。

蔡風驚了一跳,從那超然的樂曲聲中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望了元葉媚一眼,有點不知所措地問道:“怎麽葉媚起得這麽早?”“太陽都起山了,還早嗎?”元葉媚似笑非笑地道。

蔡風向東方的天空望了一眼,一驚,失聲道:“怎麽這麽快,太陽就起床了!”

“太陽起床?”元葉媚好笑地望了蔡風一眼,重復著蔡風那讓人發笑的話。

“起山和起床有什麽區別呢?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的嗎!”蔡風不詫地響應道。

“哦,錯了還不準人說呢!”元葉媚一蹦一跳地來到蔡風的旁邊笑著不依道。

蔡風不由得心神有些恍惚道:“我警告你呀,以後再不要學剛才那般動作,你可知道有多大的誘惑力嗎?我差點又控制不住愛上了你呢,你說有多麽危險”“貧嘴,沒半點正經、”元葉媚很大方地白了蔡風一眼,笑罵道,旋又問道:“你剛才想得那麽人神,在想什麽呢?”蔡風一愣想起剛才聽得不知時間流失的樂曲,側耳細聽卻又並沒有再聽到,知道是沒有再吹奏了,不由得心中暗嘆,卻斜斜地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剛才想葉媚正要抓我去見官,可是半路上殺出一個黑臉大漢,把我給救了,還說葉媚是個大壞蛋,要砍了你,我嚇得跪地求情向他解釋道:‘好漢刀下留人,聽我細講內情——’”說到這裏,蔡風突然停住不說,卻昂首故作深沉地吸了口氣。元葉媚知道蔡風故意賣關於,可見蔡風說得古裏古怪的,不禁忍不住問道:“什麽內情,幹嘛不說?”蔡風邪邪一笑,意味深長地望了元葉媚一眼,改變聲線,裝作惶急的樣子,學足求饒的聲調,道:‘’好漢爺刀下留人。好漢爺刀下留人,剛才是因為我對葉媚大小姐出言輕浮而且粗俗,才激怒她,以致要抓我見官,雖然見官不好,可是我認命了,請你千萬千萬要刀下留人。”“噗哧!”元葉媚禁不住笑了起來,笑不打一處來地道:“一個大大的滑頭,不過演戲的功夫還是一流的。”’‘是嗎?

怎麽葉媚一點都不感動呢?讓我感到好像我的表現極差似的,唉,看來我還是不行。”蔡風似乎有些喪氣地拾起早已從嘴上掉到腿上的柳條,在虛空抽打了一下道。“別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好不好,我看你早晨能跑到河邊來。已經是了不起的業績了,誰會有你這麽快從傷痛中恢復過來的速度呢?你沒見到你的表現。已讓我驚了一大跳嗎?”元葉媚也從樹上折下一根柳枝,似笑非笑地望著蔡風道。蔡鳳微微展顏一笑,道:‘真是世道太差,明明是我被你嚇了一跳,還說是你被我嚇了一跳,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男子漢大丈夫吃一點虧算什麽呢?這麽小氣。”元葉媚一翹小嘴不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