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 五 章 人小義重(第2/4頁)

絕情目光掃了一下大木筏之上被制住久道的各人,眼神之中微有愧色,又擡頭道:

“仇!恨!什麽是仇?什麽是恨?就是因為,我打了你,然後又被你打了嗎?我想問問你們,你們在打贏了對方之後,又想到了什麽?就是為了高興嗎?就是為了出那一口沒來由的氣嗎?但是你們的心都是肉長的,你們打傷了對方之後,難道不會想到對方的妻兒會很痛苦嗎?”

絕情頓了一頓,望了望兩岸的村民,有些憐憫地道:“我說鄉親們呀,你們看看這河中的水吧,它每天都在不停地流,不停地流,絕不會再回來,它流走一天,你們就要衰老一天。從你們祖輩開始,它便這樣地流著、消看,而它的樣子沒變,但你們卻換了一代又一代。與這條河比起來,你們的日子是那麽短暫,為什麽你們就不能安安穩穩地過上一輩子呢?你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你們的後輩子孫想一想呀,你們也想他們將來與你們一樣,每天都打打殺殺嗎?在這腰帶一樣寬的河裏,還要擔心被人打,還要小心被人害嗎?

你們不覺得這樣你提防著我,我提防著你的日子很累嗎?你們也想讓你們的兒孫這樣果著活下去嗎?”

兩岸的村民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絕情的話是那般實在,而有力!不話於當頭棒喝,使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們肯定絕情的話,並不僅僅是絕情的話對,要換作別的任何人說,都不可能取到這樣的作用。原因是絕情一開始就震住了所有人的心神,使他們不自覺地對絕情有一種仰慕而向往的情緒,對於這些報信奉神明的村民來說,絕情剛才那震憾人心的行動,幾乎就成了神一般。因此,絕情的每一句話,他們都在認真地聽,而且在想。就這樣,才會使絕情的話發揮發出最大的效果。

絕情的目光變得更為深沉,將頭扭向朱家村,沉聲道:“你們朱家村,人丁興旺,乃祖先所庇估,但你們為什麽仍放不過唐家村的祖山呢?你們聽誰說的,那祖山有礙你們的風水呢?你們朱家村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嗎?我看也不見得。有山有水,和唐家村沒有什麽兩樣,人丁興旺更勝唐家村。”說著又扭頭來,對著唐家村道:“你們之間又不是有什麽真的解不開之仇,世人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大家應該和睦共處才是正道理!”

絕情說完,身子緩飄而下,落於大木筏之上,手中的竹竿飛速點出,片刻間便即將大木筏之上數十大漢的穴道解開。

眾大漢這才茫然地爬起身來,極為異樣地望了望絕情,卻並不說話。

“你們還想打是嗎?”絕情冷冷地問道。

眾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全都默然無語。

“不說話就是不想打啦,好!既然你們知道悔悟,不想打了,我也不為難你們!”絕情說著扭頭向兩岸高喊道:“你們兩村村民今日都匯於兩河之畔,有什麽事情,大家不如挑明了,今日是戰是和,你們得有個交代!”

兩岸之上的眾人也全都變得沉默了,那些村民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絕情又望了望兩岸之人,沉聲道:“你們兩村,誰是可以作主的人?讓他們出來代表各村說話!”

小範這時也氣喘籲籲地趕到了,卻見絕情已制住所有人,而且似正在調解兩村的恩怨,心下不由得一喜,目光自然落到唐老太爺的身上。

唐大爺微咳了一聲,緩緩地立起身來,那花白的胡須翹了翹,眼中射出兩道清澈的光芒,淡談地應道:“唐家村,我自然可以作主!”

“對,我們唐家村一直是唐太爺作主的!”小範附和道,眾人也隨聲附和起來。

“既然有老太爺作主,那自是再好不過,相信老太爺是明白事理之人,為唐家村著想的好老者!”絕情欣然點頭道,同時向朱家村的岸頭望了望,沉聲問道:“朱家村作主之人又是誰呢?”

“我就是!”在人群之中走出一個精神極為攫爍的老者,青須白發,與居家村的唐老大爺相映成趣。

“這位如何稱呼?”絕情神情一肅,微做客氣地問道。

“朱青衫士”那老者談然回應道。

“很好,我想正式問兩位,你們是願戰還是願和?今日應該有一個說法。雖然,我並不是你們兩村之中的人,卻也不想見到你們這般模樣,更不想看到你們的子孫後輩也如同你們一般思仇不斷。相信你們兩位都知道,怨怨相報何時了,這句話!”絕情淡漠地道。

朱青衫與唐老太爺不由得相對望了一眼,兩道冷冷的目光相交於大河的上空,皆微做震了一下,再同時望向絕情。

絕情毫不躲避地與兩人相對望了一眼,才談淡地道:“你們是否認為我是在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