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卷 第 六 章 凡人不凡(第2/4頁)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候景極為憤怒,這信使倒像個說客。

信使卓然而立,雖然面無傲氣,但也不卑不亢地回應道:“我知道候將軍的大名,高歡將軍曾經提到過候將軍乃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還說候將軍與他曾是故友,相信候將軍一定是一個擅於思考和有見地的人,對於北魏當前的形式也一定了若指掌,難道候將軍認為在下說錯了嗎?”

“你究竟是什麽人?”元融的目光如炬,冷冷地盯在信使的臉上。

信使淡然一笑,道:“我是信使,也可以算是說客,只不過是葛家軍中的一員,並沒有什麽特殊身分,但只要大將軍有什麽事情要我轉告,我一定會做到。”

“如果我要殺你呢?”元融冷殺地問道。

信使笑了笑,神情自若地道:“那我就只好死了!”

元融嘿嘿一聲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但是大將軍別忘了,我只不過是個傳信之人,一個無關緊要的說客,死了一個還有千萬個,但有些人卻只有一個,死了就水遠不可能再現!”信使不卑不亢地冷然回應道。

“你在威脅我?”元融怒叱道。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在講事實,兩軍交鋒,不斬來使、當然,也有兩軍交鋒要斬來使的,一切全憑元大將軍一句話,此刻我身在你的營中,無刀無槍,還不是任將軍宰割?

即使有刀有槍,以將軍之勇,殺我也只是撚死一只小螞蟻,我根本就沒有必要抱著活命的希望,要殺在下,將軍就下令吧!”那信使淡然道,語氣平靜得如無波井水,一副視死如歸之態讓元融心中生怒。

候景的心中卻在不斷地盤算尋思,剛才這信使的話中之意,是故意想引起元融對他的疑心還是暗示其他的什麽?但無論如何,這信使的話在元融的心頭種上了陰影,那是肯定的。

不過,信使所說並沒有錯,他與高歡乃是好友,這一點候景並不想否認,道不同,不相為謀,戰場無父子,一旦真正交戰,他定會以大義為先,各為其主。

元融冷冷地望著信使,不禁心中有著一絲不祥之感,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可對著這視死如歸的人物,使他禁不住為自己的部下擔心,如果對方每一個士卒都如這人一般,悍不畏死,那日後的博野只會有一種下場——失陷。

元融“將”地一聲拔出了身邊的利劍,屹立而起。

眾將領全都一驚,只道元融要殺這信使,但卻都不敢出聲。

那信使的目光只是望著元融,依然挺直著腰杆不作任何表示,臉上的表情也極其平靜,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處在虎狼之間,隨時都有可能人頭落地。

“當!”元融的劍落在那信使的腳前,冷冷地道:“本帥這八名護衛,隨你挑其中任何一個,你若贏了就走,輸了留下屍體!”

那信使神色依然很平靜,淡淡地笑了笑,問道:“要是我殺了他呢?”

元融的眸子之中閃過冷厲的寒芒,漠然道:“如果你殺了他,同樣可以踏著屍身走出去!”

信使笑了笑,道:“我可不想缺腳缺手地走出這座城池,活著並不一定就是痛快,要是我失手殺了他們中的任何一位,你定會斬下我的手或腳,到時我也是無話可說的。”

“如果你勝了他們八人中的任何一人,我們大將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誰會跟你耍這點小心計!”候景怒叱道。

元融不屑地一哼,道:“你沒有談條件的本錢,你戰則罷,不戰就是畏死!”

那信使搖頭嘆了嘆,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麽,好吧,你們八人當中哪位出戰?”

候景和元融都微微一愕,這信使似乎極有信心,而且行事似乎也把握著先機,看來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讓我來掂量掂量你的本事,竟敢在我們大將軍面前如此狂!”一名長滿絡腮胡子的中年人冷然跨前一步,淡漠而充滿殺機地道。

信使悠然一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可以說一說嗎?”

那大胡子有些不屑地望了信使一眼,傲然道:“記清楚了,我叫元廖!”

信使低念了一遍,又問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沒有?”

“你不覺得廢話太多了嗎?”元廖冷冷地問道,身上同時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

“如果你死了,我想知道還有多少人會為你傷心,這似乎並不是廢話。”信使淡淡地道。

候景和元融再次暗自吃了一驚,眼前的這位信使的確不簡單,也的確早己將生死置之度外,否則此時此刻絕對無法還能保持如此從容的狀態。

信使從容得讓所有人心中吃驚,他就像是在玩遊戲,渾然忘記自己是身處虎穴,死亡隨時都可能降臨。

“這個並不用你擔心,有沒有人為我傷心那只是我自己的事。”元廖心中大怒,他本來根本就不把這信使放在眼裏,心中暗忖道:“一個信使有什麽了不起,只不過會耍些嘴皮子而已。”可此刻這信使似乎當他己經死定了一般,大大傷了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