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卷 第 六 章 凡人不凡(第3/4頁)

“如此甚好,其實每個人都有父母兄妹,有的還有妻兒,如果因為這人的死而讓一家人痛苦,那並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用負心裏責任了。不知你擅於用什麽兵刃?”那信使的言語總是出人意表。

元廖心中一黯,這信使所說的並沒有錯,自己死只是一件小事,但家中的妻兒老小卻會飽受失親之痛,這的確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不過,他對自己很自信,至少,他相信自己不會輸給這麽一個小信使。

“我只擅長殺人,什麽兵刃能殺人,我都會用。”元廖傲然道。

“哦,水你會不會用?”信使突然語出驚人地問道。

元廖禁不住一呆,沒想到信使會說出這樣一件東西,不由得囁嚅道:“水哪是兵器?”

“你錯了,水不僅是兵刃,而且還是最可怕的兵刃之一,在用兵作戰中,水同樣可以拿來做為殺人的工具。秦始皇統一六國,就有水淹梁都大梁之舉,破梁不費一兵一卒,可見水是一件最為可怕的兵刃並不假。你不會用就不會用,何必搪塞?”信使侃侃而談之間,就已將元廖逼落下風,在氣勢上立刻輸了一截。

元廖不屑地冷哼一聲,根本就無須作答。

信使笑了笑,又問道:“你究竟擅長什麽兵刃呢?”

元廖雙手後張,兩肩一聳,自背上射出兩杆短槍,卻不答話,因為他已經開始進攻。

槍快如離弦之箭,兩丈空間只在彈指之間。

“嘶嘶……”元廖的槍一下子刺空,跟著橫掃之際卻失去了信使的蹤影。

“叮……”元廖雙槍在手,不回身便反刺而出,卻被一柄劍斬在槍杆上,元廖身子一旋一震之際,已經轉身與信使面對,他沒有半點停歇地出槍,同時也看到了一片雪亮的劍花,正在綻放擴張。

信使的劍法頗為高明,角度謹然、中規,身法也極為靈動,這使得其劍式的靈動性更強,威脅力更大。

元融和候景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亮彩,帥營之中的各路將領和刀斧手全都睜大了眼睛,似要找出其中的精彩。

出招瞬間,兩人就交擊了逾百招,兩人的功力似乎在伯仲之間,不過元廖微微有些心浮氣躁,因為剛才他被信使激怒了。

※※※

北台頂。

淩能麗到這裏已有五天了,她的心情也逐漸平復,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再次離開蔡風,也許,她並不需要任何理由。

愛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愛,同樣是一種痛苦,兩情相悅並不一定就能夠白頭偕老。

生命總似乎是一場遊戲,一種讓自己迷失方向的遊戲。

五台老人今天並沒有來看她,她也沒有去聽了願大師講禪,那是因為了願大師有來自天竺的客人——達摩。

淩能麗在看雲,背對著那簡陋的竹屋茅棚,在山頂、在樹下、在崖邊看雲。

飄浮的雲,如煙、如霧,在悠悠的谷中自有一種意境,稀薄如紗,使山下的林野若隱若現,那很美,只是陽光太烈。不過,山頂的風很大,吹起淩能麗散披於肩背的烏黑頭發,那種飄逸之感很好,她偶爾不經意間伸手捋一下擋住眼睛的幾縷發絲,舉止優雅,神情恬靜而自在。

淩能麗的心情不算太恬靜,她無法擺脫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躲避,也許並不是辦法,只不過,她想

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這次,她決定上北台頂,蔡風沒有挽留,她不明白蔡風為何不挽留,也許,蔡風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她發現自己與蔡風之間的距離似乎越拉越遠,那是一種感覺。

這並不能怪蔡風,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在某些時候,她還刻意讓自己遠離蔡風。

蔡風不屬於某一個人,蔡風的愛也無法全都放在一個人身上,那是蔡風的責任,也或許是蔡風的本性。

“癡兒……唉……”輕輕的一聲嘆息驚醒了淩能麗,她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到來了。

“還在想他?”五台老人的聲音極為慈和。

淩能麗有些落寞地扭頭望了望五台老人那張蒼老的臉,她叫了一聲:“師父!”卻並沒有回答五台老人的話。

五台老人似乎比兩年前更為蒼老了,或許是思索的問題太多的緣故吧。他輕輕地移身淩能麗旁邊坐下,低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師父也有過這段日子嗎?”淩能麗有些訝異地問道。

五台老人含笑搖了搖頭,道:“這也許是我一生的失敗之處。”

“也許,這是師父的幸運!”淩能麗沒好氣地道,神情有些低落,更多了一些懶洋洋之態,在陽光的映襯下,猶如自遙遠的地方飛降的仙子。

“嘗盡人間七情方為人,否則,又怎能享受到人生之趣呢?人活著是為了什麽?從出生到死亡,就一定要去感受情義,不明白家的人才是可悲的。”五台老人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