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羅(第3/5頁)

曹仲冷聲道:“那又如何,千絲堂又不是禁地,兇手若想在這裏埋屍嫁禍於我再容易不過。”

“沒錯,這的確可能是兇手有意嫁禍給門主,不過也有可能是門主自己做的,不是麽?”

曹仲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就這樣,門主在張簧的屍體內留下了傀儡咒,以轉移視線,並設下機關,造成了屍體撞鐘的假象,其後又偷偷潛入令狐天工的工坊之中,將船上的傀儡換成了黃金羅漢偶。就這樣,晚宴上驚心動魄的一幕準時發生了。而門主,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受害者。為了讓自己顯得更無辜,門主甚至安排了第二場剌殺,而這場刺殺的執行者則是令狐天工,門主在大黑天之事上唯一的幫兇。師姐在林中遇伏時,便感到奇怪,為何無面傀儡在前,暗器卻從身後飛來。唯一的解釋便是當時無面傀儡還有一個同謀。而那同謀,自然便是門主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又為何要殺死令狐呢?”

“‘挖汝肝,使汝有眼不能見’,你之所以要殺死令狐天工,自然是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說著,雲寄桑來到梅照雪身前,“夫人曾經說過,最近總是能感受到李無心的存在,甚至在入睡和沐浴時都覺得他在注視著你。其實,偷窺你的人並非李無心的亡靈,而是令狐天工!他暗戀夫人巳久,無時無刻不在窺視著你。他甚至將自己的住處命名為止渴園,‘止渴’二字,正是暗指其‘望梅’之心。當日我和夫人在屋內談話,窗外窺視之人正是令狐天工,可惜,在谷姑娘的掩護下,被他逃脫了。”

梅照雪臉色蒼白,雙拳緊握,一言不發。

“正是令狐天工對夫人的覬覦之心,引發了門主的殺機。加上他對門主的秘密知道得太多,若不趁此機會將其除去,豈不是有負偃師的稱號?於是,就在我和曹夫人談話的當晚,門主再次出手了……”

雲寄桑走到卓安婕身邊,舉起了一個茶盞,轉身朗聲道:“這次出手對門主來說再輕松不過,只憑一杯清茶,便取了令狐天工的性命。只是門主沒有料到的是,令狐兄剛好對門主也起了殺心!在對飲之時,他竟然試圖憑借其‘神手’之術換掉門主的茶杯,對門主下毒!”

雲寄桑搖了搖頭,嘆道:“可惜,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以門主的老謀深算,又怎會不加以防範?我想,當時門主是在自己的杯裏下了鬼樹之毒,等令狐天工調換杯子後,門主雖然發現,卻不動聲色,自己佯作飲茶,一邊則目送令狐天工飲下了那杯毒茶。此後,門主又倒掉手中的毒茶,清洗茶盞,重新斟上茶,造成了兇手的手速比令狐天工更快的假象。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繼續將我的注意力引向那個久已不在人世的李無心!”

將茶盞重重在案上一放,雲寄桑擡起頭來,凝視曹仲:“可惜的是,門主沒有發現,令狐天工在臨終前留下了最後的信息,那就是在鞋底寫就的‘二’字。長子為孟,次子為仲,這個‘二’字,指的正是門主的名字!不知門主對此還有何解釋?”

曹仲淡淡地道:“且不論能否單憑這一個簡單的‘二’字定我的罪,那羅諳空之死又該如何解釋?大家都看到了,在洪擴機跳崖自盡時,我可是和彼得神父他們在一起的……”

“我不得不說,這就是門主計劃裏最絕妙的一環了。羅兄曾和張簧暗中調查門主,門主要殺羅兄,自然是為了防止他告密。這也就是‘剜汝心,使汝有口不能言’的來歷。而殺死羅兄後,就必然要有一個犧牲者作為兇手替門主頂罪。而這個人,便是洪擴機,門主最寵愛的五弟子。”

說到這裏,雲寄桑搖了搖頭,輕聲一嘆:“其實門主早有除去洪擴機之心了。在門主的弟子中,只有他是帶藝投師的,是奸細的可能性極大。不僅如此,他還以藥物控制少門主,挑撥門主和其他弟子的關系。僅憑這一點,無論他是不是奸細,門主都要除之而後快了……”

“笑話,那洪擴機明明是跳崖自盡的,與曹某何幹?”

“是啊,洪擴機確曾脅迫於我,可他跳崖自盡,是我親眼所見!大家也都在場,全都看到了!一定是你搞錯了!”曹辨站起來,激動地大聲駁斥。

“少門主錯了,跳崖的並非洪擴機,而是一個門主精心準備的傀儡!”

“傀儡?”曹辨一愣,隨即又激烈地道,“胡說八道!洪擴機當時吼聲如雷,傀儡又如何能發出那麽大的吼聲?除了小師妹,當時大家都在場,無面傀儡四周空無一人,誰又能隔著數百丈去操縱傀儡?”

雲寄桑微微一笑:“何須去操縱?曹門主最拿手的不正是自鳴鐘的技巧麽?只需在傀儡上定好時間,到時傀儡便會自動運轉,這可是我在門主書房裏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