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三爺(第3/9頁)
王風的短劍即使已刺在他的要害之上,他的兩劍也應該有一劍刺入王風的胸膛。
王風卻沒有用劍,他的腳,偏身一腳踢向那個中年人的腰腹。
那個中年人的兩劍立時又刺空,人卻被王風那一腳踢得飛上了半空,飛墜在一棵芭蕉樹上。
整棵芭蕉樹都給壓塌,他的人夾在芭蕉葉中,一動也不動。
一柄劍正插在他的心房之上,是他左手的短劍。
他落在芭蕉樹上之時,左劍也不知是否因為蕉葉影響,竟刺入了自己的心房。
不怕死的人固然少,敢拼命的人也不多,他們無疑都敢拼命。
可惜他們所遇上的對手除了敢拼命之外,那一身本領,更是在他們之上。
勝負也就決定在這裏。
這種勝負往往只有一種結果,非生則死。
王風沒有理會是否有另外一種結果,一腳將那個中年人踢開便又動身。
這一次再沒有人阻攔。
他身形飛快,越過墻頭,穿過小巷,走上長街。
長街寂寥。
西風吹起了沙土,一種難言的肅殺充斥長街。
三更,淡月疏星,點點流螢。
長街上只有流螢耀光,沒有燈光。
這兩天,一入夜,這地方就變成鬼域一樣,本來熱鬧的長街似乎就只有不著影跡的鬼魂在徘徊。
今夜的熒光更加恍如鬼燈。
王風遊魂一般,飄過了長街,飄入了長街另一邊的另一條巷子。
巷子的盡頭就是李大娘那座莊院的所在。
流螢也飛在巷中,還未出巷子,熒光已暗淡。
巷口有燈光,明亮的燈光。
王風才走到一半便已收住腳步,腰背往墻壁上一貼,壁虎般遊上了瓦面。
莊院的圍墻高達三丈許,王風雖已在瓦面,仍不能看到莊內的情景,只看到迷蒙的光影從墻上散發出來。
莊門的情形他卻看得清楚。
風檐下掛著兩盞風燈,莊門的兩旁亦燒起了兩堆火。
燈光照耀下,門附近如白晝。
四個白衣大漢手握鋒刀站在篝火的旁邊。
刀光火光中閃亮,四個白衣大漢的眼瞳亦刀般閃亮,監視著門外。
門大開,門內亦燈火通明。
日間神秘陰森的莊院,一到了晚上,難道就是這個樣子?
王風不知道。
他只覺得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妙。
那四個白衣大漢根本不像莊院的守衛。
他翻過屋脊,踏過瓦面,繞向莊院的後面。
燈光由明亮而暗淡,到了莊院的後面,在瓦面上亦只見莊院前面的上空,淡淡地浮著光氣。
下了瓦面更就完全不覺莊內有燈火。
這莊院占地實在太廣。
燈光顯然集中在莊前,莊後一片陰森黑暗。
暗淡的星光月色,依稀照亮了莊後那鐵門。
王風半邊面緊貼在門上,傾耳細聽。
門內一片靜寂。
他的手旁移,按住了鐵門上的匙孔,另一只手從懷中取出了那大小兩柄鑰匙。
只憑手上的觸覺他已知道該用大的那柄鑰匙,他只希望那的確是鐵門的鑰匙。
他並沒有失望。
那柄鑰匙非獨輕易就塞入匙孔,還可以扭轉,“咯”一聲轉了一圈。
王風伸手一推。
鐵門動也不動。
他下意識再轉手中的鑰匙。
鑰匙已不能再轉動。
鐵門後莫非還有鐵門?
王風雖是這樣懷疑,並未就此死心,他抽出鑰匙,放回懷中,雙手按上鐵門,潛運內力推去。
這一次,鐵門居然給他緩緩地推了開來。
門後,並沒有鐵門,但厚逾半尺,重逾千斤。
推開兩尺,王風覺得就像爬過兩座大山。
他隨即放下雙手,兩尺空隙已夠他通過有余。
鐵門內一片黑暗,一片靜寂,黑暗如墨,靜寂如死。
不成這就是地獄之門?
王風一手叉腰,一手擱在門上,眼睜得老大,虎視眈眈地瞪著門內那一片黑暗。
他並不怕黑,可是,門內實在太靜。
太靜的地方往往就會令人生出恐怖的感覺,何況,靜中仿佛又潛伏著殺機。
但即使這門後真的是一個地獄,他也要闖一闖的了。
不要命的人又怎會怕入地獄?
他摸摸鼻子,整個人倏地煙花炮一樣射入了門內。
這一射非常突然,勢力更迅速,門後就算有幾把刀在等著,也不及砍在他的身上了。
沒有刀,什麽兵器也沒有,門後根本沒有任何的埋伏,兩丈外卻有一個大荷塘。
王風這一射,又何止兩丈,不跌入荷塘才怪。
“撲通”一聲,他一頭直沖入荷塘之內。
水很冷。
王風本已有兩分醉意,給這水一浸,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
幸好,荷塘的水並不深,王風的頭才入水,一只腳已踩上了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