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8頁)

李燕月冷然望那位郎少爺:“拿這種有傷天和的劇毒玩意兒,對付一個談不上絲毫怨仇之人,我要是力加三分,你一只左手就算廢了,你應該知足。”

拉過韁繩,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索超三個忙去扶起那位郎少爺,郎少爺挺倔,不要人扶,一掙脫開,臉上一片煞白,右手跟左手卻都腫了。

他咬牙道:“你們回去吧,不許提這档子事半個字。”

索超道:“郎少爺您——”

郎少爺道:“姓李的上哪兒去,我就上哪兒去,要不能讓他躺在我腳下,我就不姓郎。”

話落,轉身奔去,走的是李燕月所去的方向。

索超、烏天風、崔玉衡沒動,也沒叫,他們三個愣住了。

……………………………………

這條大道,直通京城永定門。

大道的兩旁,還有點積雪,但是大道的中間,由於開年後,車馬行人的來在踐踏,雪早就沒有了,有的只是滿地的泥濘,簡直沒一塊好地方可以下腳。

天色已經近晌午了,薄薄的烏雲,比早上淡了些,可是刀兒似的風,還是那麽刺骨。

一陣蹄聲響動,遠遠地來了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由兩輛馬車,幾十匹高頭駿馬所組成。

走在最前頭的,是四人四騎,馬是蒙古種健騎,人是半截鐵塔似的黑衣壯漢,錦鞍銀蹬,四壯漢腰佩長劍,外罩黑披風,顧盼生威,勇猛異常。

四壯漢馬後,是輛雙套黑馬車,從套車的馬,到那輛黑馬車,無不華貴、氣派,只見車蓬密遮著,裏頭坐的不知道是何許人。

這輛馬車之後,是十二名黑衣漢子,騎的也是高頭駿馬,個個挎著腰刀,鞍旁革囊裏插著不少弓跟幾十根雕翎箭。

十二名黑衣大漢後,又是一輛馬車,這輛馬車兩旁,各有八人人騎,清一色的黑衣漢子,裝束打扮跟那十二名一模一樣。

這第二輛馬車,車套,沒有密遮的車蓬,車上放著一個大鐵籠,每一根籠柵粗如兒臂,籠子裏爬伏著一只黑黝黝,毛茸茸的龐然巨獸,仔細看,能讓人嚇一跳,原來那是只力大無窮,兇惡異常的人熊。

在這輛車後,又跟著十二名黑衣漢子。

扳著指頭算算,連趕車的黑衣漢子都算上,這支隊伍共由兩輛馬車,卅八騎所組成,還沒算頭輛馬車組的人呢!

不知道那輛馬車裏坐的是不是人?究竟有幾個人?

就這麽一支隊伍,踐踏著滿地的雪泥,往“水定門”方向緩緩前進。

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陣鞭炮聲。

大過年的,放掛鞭炮算不了什麽!

從卅兒晚上,一直到第二年的二月二龍擡頭,鞭炮聲是不絕於耳的。

可是,就這麽一陣鞭炮聲,驚動了第二輛車上鐵籠子裏的人熊,只見它前爪一掀,猛可裏站了起來。

天!靜伏的時候已覺得它龐然大物了,如今往起一站,居然有一人多高,從頭到腳,既粗又壯,兩個大漢恐怕都抱不過來。

人熊這一站不要緊,兩旁十六名黑衣漢子胯下都是盡都是些訓練有素的健騎,但畢竟還是怕這種兇猛的野獸,一匹匹長嘶聲中,掀蹄而起,頓時十六名黑衣漢子有一半從馬鞍上掀下了地,弄得滿身是泥。

裏頭有個脾氣暴躁的,怒喝一聲:“該死的畜生。”縱馬近鐵籠,腰刀出鞘,掄刀就砍,他用的是刀背,砰的一聲正砍在人熊的一只前腿上,刀彈了起來,脫手而去,人也後退,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他氣出了麽?未必!

可是這下更糟了!

只聽人熊霹靂般一聲大吼,兇睛外露,掀唇張牙,兩排白森森的狼牙嚇煞人,只見它兩只前爪一撐一揮,粗如兒臂的鐵柵斷的斷,彎的彎,立刻呈現了一個大洞,人熊就從那個大洞裏竄了出來,直撲地上黑衣漢子。

猛聽黑衣漢子大叫,坐在泥地裏的黑衣漢子心膽欲裂,虧他夠機警、夠快,顧不得滿地的泥了,人一翻一滾,躲過了人熊的一撲,人卻變成個泥人了,他起來撒腿就往外跑。

他是命大躲過了,可是整個隊伍亂了。

卅二名黑衣漢於,加上第二輛車趕車的,叱喝聲中,弓上弦,刀出鞘,飛馬而馳,立即圍住了那只人熊。

套車的那匹馬受了驚嚇,長嘶聲中拖著空車往道旁奔去,趕車的顧不得圍人熊,拔腿就追了過去。

只有第一輛車前的四名黑衣壯漢沒有動,其中兩個拉轉馬頭,伸出蒲扇般大手扣住了兩匹套車馬的轡頭,兩壯漢好神力,敢情兩匹套車馬也受了驚,八蹄亂踢,長嘶聲聲,都是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候,車篷裏傳出一聲震人耳鼓的沉喝:“出了什麽事?”

扣住套車馬的一名壯漢暴聲答道;“回爺的話,人熊破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