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四 章 苗疆蠶蠱(第5/7頁)

華服中年人不等關山月把話說完,道:“你是要用你的血,把我女兒體內的蠱誘出?”

關山月道:“正是。”

華服中年人道:“不必用你的血,用我的血。”

他伸手要匕首。

關山月沒有把匕首遞過去,道:“主人的血跟我的血不一樣。”

華服中年人道:“都是人血,我的血跟你的血怎麽不一樣?”

關山月遲疑了一下。

中年婦人又說話了:“先生用不著多說了,請快救我的女兒。”

關山月應了一聲,卷起左衣袖,以匕首輕碰小臂,其實根本就還沒有碰著,左小臂已然破了一道□子,鮮血湧現,伸左小臂,將湧血的傷處靠近床上姑娘鼻端,隨見近三個月不醒不動的姑娘有了動靜,嬌軀泛起了輕顫。

華服中年人驚喜,急叫:“女兒……”

中年婦人冷喝:“噤聲!”

華服中年人忙住了口。

床上姑娘突然矯軀泛起輕顫,但人卻依舊未醒,嬌軀不停地輕顫,人不但未出一聲,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華服中年人瞪大了一雙車目,神情極為緊張,他卻摒息凝神,沒敢再出一聲,基至連喘大氣都不敢。

中年婦人神色依然冷肅,還是那麽冷靜,還是那麽鎮定,但臉上也泛起了陣陣輕微抽搐,兩眼眨也不眨一下。

就這麽,約莫盞茶工夫,忽見床上姑娘的鼻孔裏鉆出了金內一點,不斷地蠕動。

華服中年人一雙細目瞪得更大,都瞪圓了,簡直目眥欲裂,他人也起了顫抖,聽得見,都簌簌作響,但就是緊閉著嘴,不出一聲。

中年婦人臉色煞白,兩眼閃現如電厲芒,望之嚇人,但她站在那兒不言不動,也沒有顫抖,像一尊石雕人像,怕人的人像。

又約莫盞茶工夫,床上姑娘鼻孔裏那不斷蠕動的金黃一點,突然化為金光一道,自姑娘鼻孔裏射出,落在了關山月左小臂湧血傷處,那是金黃色一條像蠶之物,比蠶太,粗細長短如小指,而且通體金光閃閃,簡直就真是一條金蠶-華服中年人神情大震,忍不住張口要叫。

中年婦人伸手抓住了華服中年人一條胳膊,華服中年人身軀一震,硬生生把一聲叫咽了回去。

關山月又擡手,匕首揚起落下,寒光一閃,左小臂湧血傷處的那條金蠶,攔腰一斷為二,從湧血傷處脫落,往下掉去。

關山月匕首再遞,寒光再閃,那攔腰一斷為二的金蠶,碎為點點,落在了地上。

再看床上姑娘,矯軀已經不再輕顫了,又自靜躺不動。

華服中年人這才叫出了聲:“女兒!”

關山月說了話:“令嬡還聽不見,只是請主人放心,金蠶已出,令嬡已經沒有大礙了。”

中年婦人臉色已恢復,怕人的神情與兩眼厲芒也都斂去,額上卻見汗跡,也說了話:“先生的大恩,我夫婦不敢言謝……”

關山月道:“夫人言重,我不敢當,真正救了令嬡的,是賢伉儷,不是我。”

中年婦人道:“先生這話……”

關山月道:“賢伉儷信得過我,準我為令嬡治病。”

中年婦人道:“先生不要再說了,救冶小女之恩,我夫婦永不敢忘。”

關山月道:“學醫本在治病救人,況且可巧我知道解‘金蠶蠱’的這一方法,也沒有太費事,夫人又何必耿耿難釋。”

中年婦人不再說什麽了,她問:“請問先生,小女中的蠱雖然已經解除,但接下來……”

關山月道:“夫人只需以真氣灌注,再佐以食補,不出百日,令嬡就能恢復了。”

中年婦人道:“先生請外間坐,容我為先生裹傷。”

關山月道:“不敢勞動夫人,血已經停了,皮肉小傷,不礙事。”

的確,關山月左小臂上的傷,已經不再流血了。

中年婦人深深一眼,道:“先生手臂上的傷口不算淺,下然血不會外湧,這樣的傷不經包劄而能自行止血,莫非先生自行閉住穴道?”

關山月道:“正是。”

中年婦人道:“我一直看著先生目光未曾稍離,不見先生自行閉穴,莫非先生是以真氣閉穴?”

華服中年人神情一震。

關山月道:“正是,讓夫人看出來了。”

中年婦人為之動容:“外子這把防身匕首是把寶刃,吹毛斷發,斬金削玉,鋒利無比,先生適才斷‘金蠶’,力道、分寸之拿捏,不是好功力,絕做不到,如今又知先生能以真氣自閉穴道,足證好修為,先生是位名醫,還是位內外雙修的一流高手,我夫婦失敬。”

關山月道:“不敢當,初入江湖,還是生手,那裏稱得上一流,夫人擡舉了。”

華服中年人說話了:“夫人,這位不是羅孝文。”

說實話了。

中年婦人一怔:“怎麽說,這位不是羅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