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卷 第 五 章 當朝密使(第4/6頁)

張廷玉道:“少皇爺,不為國祚為萬民!這也是當今仁德之處啊!”

郭懷目光一凝:“不為國祚為萬民?張大人是這麽認為?”

張廷玉毅然點頭:“正是!”

郭懷道:“那麽,張大人認為,貴主上若是為國祚,該選立他哪一個兒子為儲?”

張廷玉沒有一點猶豫,立即道:“四阿哥胤。”

郭懷道:“行四的胤-?”

張廷玉道:“四阿哥胤-雄才大略,英察果斷,卻失之陰鷙,心太狠,手太辣。”

郭慢道:“貴主上的這個兒子,在京的時候我見過,記得跟當時的玉貝勒過從甚密。”

張廷玉道:“是的,少皇爺記得沒有錯。”

郭懷道:“當時的玉貝勒,如今的‘神力侯’應是擁胤-之人,那麽他的夫人又怎麽會向貴主上推薦我去護衛行二的胤祁?”

張廷玉道:“傅夫人絕代天香,當世第一娥眉,也是仁德之人,她也是不為國祚為萬民。”

郭懷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道:“這麽說,張大人也在擁行四的胤-之列?”

張廷玉道:“但老朽卻自告奮勇請旨,千裏迢迢來到‘南海’,請少皇爺上京,匡助當今衛護選立的儲君二阿哥胤祁。”

郭懷道:“張大人是說……”

張廷玉道:“少皇爺,就是因為老朽是個漢人!”

郭懷凝目:“張大人……”

張廷玉道:“少皇爺,容老朽以一般人家為例,若是老人選這麽一個兒子繼承家業,當家做主,這個家恐怕很快就會家道中落,一蹶不振,進而逐漸衰敗了。”

這話說得夠明白了。

郭懷深深一眼:“張大人是這麽想的?”

張延玉道:“不然老朽怎麽會自告奮勇,請旨前來?”

郭侯雙眉陡揚,目射威棱,道:“只是,我卻沒有那個耐性等他家道中落,等他一蹶不振,等他逐漸衰敗!而且,若是等到那時候,也勝之不武,顯不出我大漢世胄的勇武壯烈……”

張廷玉為之悚然,道:“請恕老朽鬥膽直言,少皇爺鐠了。”

郭懷道:“郭懷願聞其詳。”

張廷玉道:“少皇爺稱奇當世,絕對知道,匡復大業不能,也不該動意氣。當朝自入關定鼎至今,大勢已定,根基已穩,尤其當今仁德寬厚,英明賢能,自登基禦極,接掌大寶以來,除鰲拜、平三藩,萬民稱頌,四鄰臣服,國力雄厚,國威遠揚,絕非能夠輕易撼動,若不察時勢,輕舉躁進,所謂勇武壯烈,只是無謂犧牲……”

郭懷道:“那麽以張大人高見……”

張廷玉道:“待時,大漢子孫世世代代永繼不絕,成功不必在我。”

郭懷為之肅然:“多謝張大人教我,奈何我不能等,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不能等。”

張廷玉道:“少皇爺,老朽再次鬥膽,少皇爺也好,漢族世胄,先朝遺民也好,不能等,必得等,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進退者方算高人,當世稱奇,繼老皇爺衣缽,領導匡復如少皇爺者,必須察時勢、知時務,否則只是逞血氣之勇的匹夫,作無謂犧牲,對匡復大業有害而無益,必成大漢世胄,先朝遺民的罪人。”

這番話,說來態度和緩,語氣平和,但卻義正辭嚴,擲地有聲,重逾千斤。

郭懷肅穆之色增添了三分,目中威棱凝望張廷玉,沒有說話。

張廷玉毅然對望,道:“看來少皇爺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試探老朽。”

郭懷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道:“不管張大人怎麽說,目的只有一個,盼我能點頭答應,上京長住。”

張廷玉道:“事實如此,老朽不願,也不敢否認。”

郭懷道:“張大人,容我請示家義父。”

張廷玉面現喜色,一陣激動:“這麽說,少皇爺……”

郭懷道:“多謝張大人教我,張大人看得明白,說得好,不愧當朝名臣,只是,可惜……”

張廷玉道:“老朽知道少皇爺要談什麽,少皇爺不必可惜,他中有我,我可以知己知彼,有時候為我盡心力,也方便得多。”

郭懷動容,深深一眼:“難怪家義父願以信物贈張大人,張大人令人刮目相看,肅然起敬。”

張廷玉拱手:“不敢,只少皇爺能垂賜一個信字,老朽已感知足,還請少皇爺再垂賜片紙只字,使老朽得以覆旨。”

郭懷道:“我不能,不過,家義父能以信物贈張大人,足證他老人家知張大人,信張大人,也一定知道張大人看得明白,說得好,相信他老人家會讓張大人在貴主上那裏有話可說的。”

有話可說,是可以覆旨,還是可以解釋?

張廷玉還想再說。

郭懷已站了起來:“送張大人回去!”

諸明、賈亮雙雙恭應,躬身擺手往外讓。

張廷玉只得站起,但他還要問一句:“少皇爺,老朽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