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卷 第 二 章 水上人家(第2/7頁)

坐,得出高價,多花錢;不坐,得折回頭,下船上岸,多麻煩。

想必,在水上討這種生活的,掙的雖然是辛苦錢,但都老實。

高梅道:“怎麽說?”

站立船頭那白凈漢子道:“大船遠近不一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換上大船。”

說得是,公平,合理。

高梅明白了,沒再說話。

站立船頭那白凈漢子卻又道:“下過,你二人不必給錢,我不要你二人的錢。”

高梅一怔:“為什麽?”

站立船頭那白凈漢子道:“因為我要的是你二人的命!”

這話……

高梅又一怔:“你這話是怎麽說的?”

站立船頭那白凈漢子道:“我這話就是這麽說的,你這個男伴好武功,好身手,可是那是在陸上,如今已經到了水上了,那就得看我的了!”

話落,他兩腳左右踩船。

這時候船已離岸老遠,水必已深,要是摔下船去,那還得了。

高梅不怕水,可是她自然的反應,忙伸兩手抓住船邊。

關山月仍那麽坐著,沒動,鎮定,泰然,道:“雖然如今已經到了水上,也未必看你的。”

這話說完,船不晃了,不搖了。

高梅忙叫:“關大哥……”

白凈漢子臉上變色:“是你搗鬼?”

關山月道:“這不叫搗鬼,這叫‘千斤墜’!”

白凈漢子沒再說話,翻身一頭紮進湖裏,水聲不大,水花也沒濺多少,足證是個水裏好手。

白凈漢子一頭紮進了湖裏,船尾那搖槳漢子往後一仰身,人也不見了,也一頭紮進了湖裏,水聲也不大,也沒濺起多少浪花,顯然也是個水裏好手。

能在水上討生活,水裏的功夫還錯得了?

高梅叫了一聲:“他倆要鑿船!”

她身子一歪,也一頭紮進了湖裏。

沒聽見水聲,也沒看見浪花。

這就顯示出水裏功夫的高低了。

關山月站了起來,剛聽見高梅那聲叫,心頭雖然震動了一下,可是他並不怕。

這時候船雖然離岸已經不近了,就算船遭鑿沉,飛渡這段距離,還難不倒他。

沒聽見有人鑿船,卻看見水裏連連往上冒泡。

轉眼工夫之後,水聲響起,水花四濺,高梅從湖裏冒起,手裏還拉了一個人,是那白凈漢子。

是那白凈漢子沒有錯,白凈漢子他卻閉著眼沒動靜。

只聽高梅道:“關大哥,幫忙把他拉上船去。”

高梅無力把白凈漢子弄上小船,關山月可輕而易舉,伸手把白凈漢子拉上了船。

高梅雖無力把白凈漢子弄上船,自己上船可不難,她渾身濕透,道:“我制了這一個,那一個一看不對跑了,有這一個就夠了,我沒去追那一個。”

一巴掌拍在了白凈漢子背後。白凈漢子一聲咳,噴出了一口水,醒了,醒來定過神,然後臉色大變,要動。

高梅說了話:“你是打得過?還是跑得了?”

白凈漢子收勢沒動。

他不失為一個明白人,打既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陸上水裏都不行,所以也就知機,識趣不動了。

關山月也說了話:“你不要我二人的錢,卻要我二人的命,不像‘鄱陽溺’的水寇,你是……”

白凈漢子也說話了:“原以為在陸上你行,到了水裏就得看我的,沒想到這個雌兒是水裏的好手,我陰溝裏翻了船,既然落進了你手裏,要殺要剛任你了,何必多問?”

聽這番話,倒是像條漢子。

關山月道:“聽你這麽說,像是知道我,見過我,我跟你有什麽仇?”

知道關山月在陸上行,那就不是見過關山月,就是知道關山月,既然見過,或是知道,要是沒有仇,不會這麽做,要是沒有仇,又怎麽會要命不要錢?”

白凈漢子道:“我剛說過,你不必多問。”

關山月道:“既是有仇,怎麽能讓人不明不白?只要讓我明白其錯在我,也許我會放你走。”

白凈漢子道:“當然錯在你,你砸我飯晚,害得我一時沒處可去,沒飯可吃,只得厚著臉皮乖乖回到‘鄱陽湖’來,靠力氣,受辛苦討生活,錯不在你在誰?”

關失月道:“我砸你飯晚?”

高梅也道:“我關大哥認識都不認識你,砸你什麽飯碗了?”

白凈漢子道:“連認識都不認識我?那或許因為我們這一幫人多,你沒法認識每一個,而我們大夥兒認你一個容易,不要緊,我認識你就夠了。”

高梅道:“我明白了,難道你是那個‘南昌王’養的那一幫裏的一個?”

關山月也已經從白凈漢子的話裏聽出端倪了,沒想到高梅也聽出來了。

白凈漢子道:“不錯,你明白了。”

高梅揚了柳眉,瞪了杏眼,道:“原來你是那個老東西養的那一幫裏的一個,我關大哥只找那個老東西,放過了你們,你不知感恩,不知悔改,反倒當成仇恨,又來報復,你真不是人了,該死,早知道就該把你活活淹死,喂這湖裏的魚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