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柳不肖話聲方落,狄映雪神情一震,嬌呼一聲:“柳少俠……”

嬌軀跟著站起,神情激動,滿面疚愧,妙目盡射兩道異采,櫻口數張,但卻說不出話兒來。

狄仁傑兄弟因早已猜透柳不肖用意八分,倒還不太激動,饒是如此,仍自目射感激神色地齊呼一聲:“柳少使

柳不肖國射神光地一掃狄氏三人,微微一笑,說道:

“三位先別如此激動,亦不可過份寄於厚望,在下不過竭盡綿薄,並無太大把握。”

狄仁傑微微一笑,軒眉說道:“少俠不必過於自謙,老朽亦曾窮盡心智,用盡方法試著治療不下十次之多,希望幻滅之余,心情早如止水,不管能否奏效,少俠這種恩德,狄氏一門卻是永遠不敢或忘,少快不須多慮,但請放心動手就是。”

柳不肖聞言,略一思忖,轉向狄映雪笑說道:“姑娘,貴莊除宇文俊一手訓練的七十二名黑衣衛隊外,能調出多少高手?”

狄映雪道:“高手倒是難找,不過我手下十余名青衣女婢,卻是個個不讓須眉。”

柳不肖微一頷首,說道:“好極,姑娘家學淵源,當知運功療傷之際,情況之重要,現在請姑娘即刻召集貴屬,要他們分別把守此屋四周,不得放任何一人進人;姑娘則請勞神把守此門,只要能安然度過盞茶功夫,便平安無事啦。”

狄映雪武林世家,當然知道運功療傷之緊要,聞言一頷螓首,妙目異采閃爍地深注柳不肖一眼,嬌軀一閃,穿門而去。

柳不肖被狄映雪這異采閃爍地一眼,看得他心頭不由一震,因為他體會得出,這一眼色含著什麽。

望著狄映雪疾閃撲出的炯娜背影,暗暗一嘆,隨即轉過身形,對狄仁傑兄弟微笑說道:

“二位莊主且請稍待,候狄’姑娘布署好屋外後,咱們便開始動手療傷,但願吉人天相,二位莊主數年沉疴能霍然而愈。”

狄仁傑兄弟人目柳不肖一副安詳自如、氣定神閑的瀟灑神態,心知這年輕人必有十分把握,不然神態不會如此從容,各人心中不由一陣狂喜。

狄英傑更是環目倏睜地哈哈大笑道:“說什麽吉人,道什麽天相,少快這種超人胸襟委實令狄英傑嘆服,老朽兄弟多年沉疴如能僥幸痊愈,該是少俠你功與天齊,妙手回春,狄氏一門縱然腦漿迸裂,粉身碎骨亦不足以為報。”

柳不肖淡淡一笑,說道:“二位莊主大以言重,太以謬許,在下適才說過並無絕對把握,只不過竭盡綿薄羅以圖

話猶未完,狄仁傑便即揚聲一笑地說道:“少俠不可再這般過謙,老朽兄弟兩對老眼未花,由少俠神態、眼神中已可看出少快成竹在胸,智珠在握,必有萬全良策,這些我們暫不必說它,少俠運功為老朽兄弟療傷以前,可要老朽兄弟自己做某種準備,但請先行示下。”

柳不肖對秋仁傑前半段話兒,但只揚眉一笑,未置是否,對狄仁傑這後半段話兒,卻是毫不猶豫地道:“準備倒不必做甚準備,只是在下功力淺薄,屆時還請二位莊主運用本身真元幫助在下輸入二位體內的真氣打通二位四肢僵化經脈即可。”

狄仁傑方一肅容頷首。

狄英傑突然軒眉問道:“少快將用何種曠絕真氣為老朽兄弟療傷?可否先行見告?”

柳個肖聞言一怔,略一思忖,苦笑說道:“這點尚請二位莊主見諒,家帥儀將這種真氣傳授在下,但卻並未說出它叫什麽名字,不過在下以為這可能是一種極為普通的真氣,曠絕二字殊不敢當。”

盡管柳不肖掩飾得大衣無縫,但狄仁傑兄弟老姜味辣,何等的老江湖,豈有看不出他是有意掩飾?

各自詫異之余,不由暗忖道:“這娃兒不知是何來歷,這般地一再掩飾行藏,不但姿質之佳乃百年難見奇才,而且面貌、氣度、舉止、談吐,無一不儼然一代宗師,誠是人中祥麟,不怕你守口如瓶地堅不吐實,稍時只要你一運功,老朽就不難看出你所用何種真氣。”

思忖方了,門外響起一陣零亂步聲,跟著狄映雪手握一柄長劍一閃進屋,向著柳不肖脈脈含情地一笑說道:“少俠,十余名青衣女婢業已如諭分布此屋四周,請少俠放心為我爹爹、叔叔療傷,狄映雪即是拼至最後一人,也絕不讓任何人跨越雷池半步。”

隨即,妙目流波地向著柳不肖深情一注,一笑轉身去向門口,面外而立,神情肅穆,如臨大敵。

柳不肖入目斯情,心中大寬,轉身上榻,盤膝端坐在狄仁傑兄弟身後,左右兩掌並出,分抵狄仁傑兄弟背後“命門穴”上,語氣凝重異常地說道:“在下這就為二位莊主運功療傷,療傷中二位體內冷熱不定,勢必萬分痛楚,但請二位極力忍耐,萬勿開口,只要能持撐盞茶功夫,即可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