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3/8頁)

這一看,直看得柳不肖、狄映雪二人倏然垂首,羞得無地自容。

榻上狄仁傑兄弟二人不知何時已自酣睡中醒轉,正自笑吟吟地望定二人。

原來二人甫自酣睡中醒覺,猛覺渾身上下,精力充沛,舒泰異常,各自心中一躍,情不自禁地試著伸展一下四肢,這一試頓時使得狄仁傑兄弟心神狂震,驚喜欲絕地險些失聲呼出。

二人手足除感有些虛弱無力外,竟然能夠伸縮自如。

令諸人束手的多年沉疴,一旦霍然而愈,請想這狄仁傑兄弟何不必中狂震、驚喜欲絕。

方欲找柳不肖叩謝施救大恩,四目瞥處,入目即是這麽一幕纏綿沉醉情景。

兄弟二人各自一怔,互相交換一個眼色,會心一笑,只得強捺心中萬般激動地輕咳一聲。

如今一見二人各自羞愧垂首,狄仁傑慌忙向狄英傑遞過一個眼色,二人忙自收起笑容。

狄仁傑更是輕咳一聲,神色凝重異常地肅然說道:“老朽兄弟承蒙少俠古道熱腸,隆情盛意施展回春妙手,不惜本身真元地運功療傷,如今已知沉疴已除,少俠兩次如山重恩,不啻重生父母,此後半生已為少俠所賜,狄仁傑兄弟不敢言謝,此生但願為奴為仆,聽候差遣,腦漿塗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辭,來生也要結草街環,圖報萬一。”

此言一出,柳不肖再也無法緘默下去,只得強忍羞愧,斂神靜氣地擡頭強笑說道:“莊主太以言重,實令在下蘊心難安,二位莊主多年沉疴得能痊愈,可喜可賀,但是對在下來說,不過萬分僥幸耳,這古道熱腸、回春妙手八字謬許,在下更是愧不敢當,二位莊主吉人自有天相,才能出此奇跡,再則為二位療傷並非在下一人之力所能臻至,若非二位莊主本身修為精湛地運功幫助在下,也必未能克競全功,吉人天相,大助自助,是故在下對二位莊主毫無所謂‘恩’字可言,萬請二們莊主安心靜養,不必將此事常掛胸懷。”

一番話完,聽得狄仁傑兄弟何止感激莫名,簡直就是敬的無已復加。

他話聲方落,狄仁傑便自一笑說道:“少俠之坦闊胸襟、超人氣度,委實為狄仁傑兄弟數十年來首見,足可當之宇內第一人而無愧,不管少俠是怎麽說,有恩也好,無恩也好,狄仁傑兄弟心意已決,滴水必報,縱攸斧鋮加身亦絕地史改,我們是賴定了少俠啦。”

說完,一注乃弟狄英傑,相對一陣哈哈人笑,神悄顯得豪邁,歡愉已極。

狄映雪如今已是羞意漸除,緩緩擡起螓首,聞言見狀,喜極而泣,兩串熱淚奪眶而出。

數年來,她就從未見過自己父叔神情有這麽豪邁歡愉過,如今精神矍爍,英風盡復,她豈止芳心深處對柳不肖愛慕已極,深若瀚海?簡就將他視若神明。

淚光潸然的一雙妙目更是盡射萬斛深情,無限感激地凝注在這位俊美人兒身上,霎也不霎一下。

柳不.肖目睹狄仁傑兄弟神情,私心自也為自己能做一樁救人善事而欣慰無比,但是表面上他卻是面色一莊地突然肅然說道:“二位莊主若是仍是這般地將什麽‘恩’字常掛口邊,思忖什麽報恩之舉,系是視柳不肖庸俗,不恥下交,柳不肖即刻告辭。”

此言一出,不止狄映雪神情一震,花容倏變,妙目盡射幽怨,狄仁傑兄弟也是一怔之後,齊聲忙道:“少俠萬勿輕言離去,老朽兄弟恭敬不如從命,此後不提就是。”

柳不肖心知這般人物說一不二,口上雖說不提,心裏卻是感恩之意彌堅,但是人家心意,他又不能,也無法強行阻止,好在自己此間事了,便即要離去,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說什麽。

雙方沉寂片刻,狄英傑突然揚眉說道:“少俠,老朽私心有些疑問欲向少俠請教,不知可蒙據實見告?”

柳不肖一怔,微笑說道:“二莊主請盡管垂問,柳不肖知無不言,請教一字殊不敢當。”

狄英傑微微一笑,倏地目光精射,肅然問道:“請問少俠,少快適才為老朽兄弟運功療傷時所用真氣,可是失傳已近十余年的‘坎離真氣’?”

柳不肖聞言臉色一變,精神大震,遲疑半晌,方始暗一咬牙地點頭道:“二莊主目力如神,在下所用正是師門‘坎離真氣’。”

此言一出,狄仁傑兄弟二人神情陡然大變,驚喜欲絕,狄英傑尚未說話,狄仁傑已自一躍下榻,顧不得身形搖晃,雙腳發軟,扶著榻邊,瞪口急道:“這麽說來少俠是‘一尊’老神仙門下啦?”

柳不肖暗暗一嘆,毅然挑眉點頭說道:“家師正是尊’。”

“那麽少俠是……”狄映雪恍然大悟,心神狂震,驚喜欲絕地失聲問道。

柳不肖星目一掃狄氏三人,歉然一笑,說道:“在下即是柳含煙,請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