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第2/6頁)

齊振天突然微笑說道:“徐老丈尚未說出齊振天那位故友姓名呢。”

徐振飛一怔,急道:“神君的那位故友姓柳……”

錦袍老者不經意地輕道一聲:“嗅,姓柳,叫……”

神情一震,神色大變,一把抓住徐振飛雙臂目射神光地喝道:“什麽?他姓柳?他叫什麽?快說。”

徐振飛雙臂陡地如同上了兩道鐵箍,痛徹心脾,不由地輕哼一聲,同時也被“千面神君”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駭得瞪目張口,不知所雲。

“放手!”

突然一聲嬌叱,一條纖小人影捷如鷹隼般疾掠而來,人未到一股勁風已向齊振天襲去。

齊振天、徐振飛二人同時被這聲嬌叱驚醒,齊振天歉然一笑,松手飄身後退。

來人一擊未中,嬌叱一聲,方待再襲撲上。

“雲站不得無禮,還不退後。”

徐振飛驚魂南定,看清來人,心中大急,脫口一聲暴喝。

雲姑聞聲,硬生生地將嬌軀刹住,退至乃祖身邊,挑眉瞪目,面布寒霜,狠狠地注視著齊振天。

徐振飛喝退雲枯,忙地跨進兩步,向齊振天躬身說道:

“小孫女年幼無知,失禮冒犯,尚望神君海涵。”

雲姑聞言一震,暗忖道:“好險,原來這錦袍老人就是‘千面神君’,既是‘千面神君’怎地這麽不講理……”

齊振天頗感窘迫地歉然一笑道:“徐老丈萬萬不可如此說,令孫女此舉乃是理所當然,倒是齊振天心念故友,感情激動之余未克自持,失態冒犯,尚望老丈諒宥才是。”

話聲一頓,徐振飛尚未說話,齊振天便自向著雲姑微一欠身,說道:“姑娘受驚啦。”

俏姑娘此時方深悔自己孟浪,一見這位名震八方的奇人竟向自己欠身致歉,心中又是恐慌,又是敬佩,一時嬌靨飛紅,嗪首倏垂,不知所措。

徐振飛睹狀,白眉一軒,輕喝一聲:“丫頭,還不快向神君……”

齊振天哈哈一笑,搖手說道:“老丈不可再復如此,似這般她賂罪,我道歉,何時方了,倒是煩老大快將齊振天那位故友大名示下才好。”

徐振飛聞言,白了乃孫一眼,轉向齊振天恭聲說道:

“小老兒謹代孫女謝過神君大量不罪之德。”

微微一頓,恭聲又道:“神君那位故友自稱柳不肖。”

齊振天臉上陡地升起一片失望神色,長嘆一聲無力地說道:“柳不肖,柳不肖,這麽說來不是他了,本來麽!身墮百丈深淵,縱是大羅金仙也是難逃一劫,我……”

徐振飛目睹齊振天失望神色,人耳一聲“身墮百丈深淵”,腦際靈光一閃,脫口說道:

“稟神君,那自稱柳不肖的人即是小老兒祖孫由水中救起的。”

“什麽?”齊振天目中異采頓現,急道:“徐老丈,賢祖孫可是來自北邙附近?”

徐振飛一怔說道:“小老兒來自‘百家村’卻不知是否在‘北邙’附近,不過‘百家村’前那條大河確是由北方流下。”

齊振天聞言雙眉頓蹙,略一思忖,突然軒眉問道:“徐老丈,那柳不肖他的年紀多大,長相如何?”

徐振飛毫不猶豫,隨口說道:“柳相公看來最多不過甘上下,神君若問長相,俊美絕倫,舉世無雙,譽之人中祥麟毫不為過,身著一襲黑色儒服,舉止溫文灑脫,若非他後來無意中顯露,小老兒簡直就瞧不出他還是一位身懷武技之人呢!”

齊振天靜聽中,神色刹那數變,徐振飛話聲方落,他便自突然揚起了一陣震天長笑,笑聲一落,含淚鳳目中神光暴射,神色激動欣喜異常地揮舞雙臂狂呼道:“是他,是他,除了他誰有資格被稱為人中祥麟,舉世無雙?”

神態一斂,仰首長笑,哺哺說道:“蒼天有眼,神靈有知,我那拜弟竟然大難未死,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話聲之後,哪裏還是說話?簡直就是哭泣。

突然,這位名滿字內的一代奇人,竟然以一雙顫抖手掌覆面低聲飲泣起來。

這種心念故人,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看得徐振飛祖孫二人也自為之熱淚盈眶,感動不已。

半晌,齊振天神情方始漸漸趨於平靜,松開雙手,一抹淚痕,歉然一笑說道:“‘齊振天又是一次感情激動,未能自持,徐老丈萬勿見笑。”

徐振飛聞言,舉袖拭去眼淚,面色一莊,肅然說道:

“神君說哪裏話來,這種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徐振飛敬佩猶恐未及,何敢……”

齊振天突然說道:“徐老丈,且恕齊振天打個盆兒,老丈適才可是說過齊振天那位故友,是賢祖孫由水中救起?”

徐振飛一怔說道:“不錯,柳相公確是小老兒祖孫由水中救起,不過救人於溺乃屬……”

“老丈。”齊振天突然面色一莊,肅然說道:“由此時起,賢祖孫也即是齊振天的大恩人,請先受齊振天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