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7頁)

就中單單俏姑娘面色木然,狀若癡呆地雙目平視不言不動。

五老丐諸人為四女淒厲絕望哀呼驚醒,見狀心神狂震,數聲暴喝聲中,躡後閃電追去。

及至他們趕到,四女業已手執自亂石中扒出的那片雪白衣角,嬌軀顫抖,已是欲哭無淚,搖搖欲墜。

瘋、瘦、跛、瞎四丐一人扶住一個,杏仁卻已劈手搶過那片衣角。

略一審視,更是虎膽盡碎,不知所以。

一望便知衣角猶新,而是一襲儒衫的下擺,而且上面血跡斑斑。

這斷非那衣衫破碎襤樓,幾乎不能蔽體的怪人所有。

仲孫玉、齊振天諸人也自哀痛欲絕渾身顫抖,老淚泅流,只是未哭出聲來。

半晌,狄仁傑方自查仁手中要過那片衣角,只一注視,突然說道:“各位哲莫悲傷,這片衣角上的鮮血,乃是獸血,並非人血。”

諸人目中異采一閃,但旋即又黯淡下去,查仁聲音微帶顫抖地道:“那麽,這片衣角又當何論?”

狄仁傑略一沉吟道:“高手過招難免有所失問,這場慘烈搏鬥乃是在所預料,這片衣角也許是雙方動手吃那怪人扯下或者為石尖扯下,也未可知。”

諸人聞之又是一陣默然,半晌,查仁突然心中一動,目光凝注諸人說道:“你們三個老兒且來助我將這堆碎石搬開。”

諸人聞言一怔,仲孫玉道:“前輩莫非懷疑……”

查仁微一點頭,說道:“這是咱們目前唯一的希望,我要在這裏求到答案,動手吧!”

回顧四女一眼,又道:“你們四個丫頭且與我站向一“旁”字未出,倏然發覺四女對自己話兒竟然聽若未聞,不言不動,面色死白,目光呆滯得簡直就像四尊石像。

頓時恍悟四女是悲傷過度,心神已經進人一種癡呆狀態,再不施救後果堪憂,心中一驚,急忙提足真力,大喝一聲,眼見四女神情微微一震,忙地運掌如飛,各在四女背後“命門穴”上拍廠一掌。

至此,四女方自“哇”地一聲哭出聲來!略一凝神,竟又要向那堆亂石撲去。

四丐眼明手快,八掌倏伸,一個拉住一個。

杏仁心中一淒,突然沉聲說道:“你們這是做什麽?往日的冷靜理智到哪裏去啦!你們不見老要飯的正要動手搬開這堆亂石一察究竟麽?未到最後絕望時期,不必如此悲傷,設若柳娃兒真的遇險,徒自悲傷又有何用?最後落個心身兩傷,人成搞木,柳娃兒未完遺志,師門血仇哪個去報?你們難道忍心讓他含恨九泉,水不瞑目麽?再說之事情並未到最後絕望關頭,若是柳娃兒未曾遇險,你們這個樣子哭大號地,豈不是天大笑話。”

查仁說話間暗中摻入三成半生修為的內家真氣,故而一字一句莫不如千鈞重錘敲在四女的心上,耳膜更是震得嗡嗡作響,震得一個個靈智盡復,強忍心中萬般悲傷,齊齊頷首,默然不語。

話聲方落,陸菱他倏擡螓首,睜著一雙血紅妙目,肅然說道:“多謝大師伯金玉良言,當頭棒喝,使得艷兒姐妹冥頑盡退,靈智盡復,從即時起無論事情如何絕不再復悲傷,不過艷兒鬥膽代我們姐妹有個不情之請,尚祈師伯俯允。”

杏仁人目陸菱艷神態,既心痛又難受,兩行熱淚險些奪眶而出,恨不得找個沒人之處放聲痛哭一場,但身為仙俠,

修為必是超軼常人,他畢竟是忍住了,聞言不由又是一怔,深注陸菱艷一眼,略一思忖,點頭說道:“好罷,你說罷,只要你要飯師伯做得到。”

話聲方落,陸菱艷蒼白面頰上掠起一絲淒涼微笑,笑容一歇,突然雙目神光大熾,看得查仁心中不由一栗,暗道:

“這丫頭好重的殺孽!”

倏忽,陸菱艷神光一斂。

“稍時只要證明柳含煙已經遇難,請師伯答應讓艷兒四姐妹即刻趕上‘勾漏’、‘哀牢’為他為梅妹妹一雪師門血海深仇,雖然艷兒等明知功力不逮,但是縱然落個粉身碎骨,艷兒等也自心甘。”陸菱艷肅然說道。

此言一出,諸人不由心神大震,查仁更是白眉雙揚,目射神光地沉聲喝道:“艷丫頭,你瘋啦!”

陸菱艷平靜得出奇地說道:“艷兒沒瘋,設若大師伯不能俯允所請,艷兒等鬥膽,絕不生離此谷。”

“丫頭你敢!”

陸菱艷淡淡說道:“艷兒等不敢!但請師伯寬恕抗命之罪,艷兒以為禍由二魔四邪起,倘無二魔四邪,柳含煙不會千裏迢迢,遠來此地,是故,誓必將他們除去而後甘心。”

“以卵擊石,於事無補,你們這是何苦!”

陸菱艷道:“艷兒等自然有自知之明,不過,果然證明他已遇難,艷兒姐妹已是萬念俱灰,了無生趣,與其自絕身死,不如暫留殘生與賊一拼,也許能除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