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7頁)

藍九卿豁然大笑說道:“雲妹,你一向自誇膽大,怎地今天反而疑神疑鬼起來,你覺得這座黃山氣氛陰森森?不錯,爾後這座本來就是一片血腥的黃山將要增添無數名冤鬼,它自然會顯得有點陰森!”

雲姑蹙眉說道:“我不是怕這個。”

藍九卿又是一怔,詫聲說道:“怎麽,你不是怕這個?那你怕什麽?”

雲姑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座黃山靜得出奇,靜的令人有點窒息?除了我們足踏敗葉與那呼嘯寒風以外,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響。”

藍九卿失盧說道:“雲妹敢怕的就是這些?那容易,我可以-一給你一個圓滿答復!”望著雲姑微微一笑,方待再說。

雲姑已自輕搖螓首蹙眉說道:“我不否認這些現象會令我不舒服,但距離使我怕的階段,尚遠的很,何況更有你在身旁,已使我感覺到安全不少……”

喟然一聲輕嘆,接道:“我說不出來為什麽,也說不出到底怕什麽,我只是覺得有點兒怕,好像此地暗中隱藏著一雙眼睛,在注意著我們一舉一動……”

藍九卿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噤,毛發驚然,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輕籲一口大氣,強笑道:

“雲妹你……”

雲姑一搖頭道:“別打岔,讓我說完……”

藍九卿雙眉微軒,倏然住口。

雲站卻咽然一嘆,接道:“這對眼睛好像屬於他們每一個人的,我好像有一種預感,我說不出這種預感是什麽,我只是怕,我擔心我們這個心願會不會……”

藍九卿倏然住足,左掌一把抓住了雲姑的右臂,輕喝地說道:“雲妹,你今天是怎麽啦?難道……”

雲姑倏感一陣莫名其妙的傷感襲上心頭,“哇!”地一聲哭倒藍九卿懷中。

藍九卿心頭一震,忙地放下右手挽著的那個布袋,輕摟雲姑嬌軀,無限歉疚地慰勸說道:“雲妹,原諒我一時情急,說的話也許重了點兒,但我是無心的!”

雲站不但未停產收淚,反而更形哭的厲害,生似受了莫大委屈。

藍九卿睹狀心中一急,忙又說道:“雲妹,我的心都快讓你哭碎了,雲妹,你該知道的,我不是責怪你,我怎麽忍心呢?都是我不好,惹得雲妹……”

雲始突然掙起嬌軀,淚如雨下地嘶聲說道:“不是,不是,卿哥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怕,我好像覺得我們永遠無法達成我們的心願,我好像覺得……卿哥,我說不下去了啊!”

說完,捧面痛哭失聲。

藍九卿心頭大震,神色倏變,張口結舌不知所雲,顯然他是為雲姑這突如其來的失態,這幾句恍如鐵錘的不祥話兒,震憾的呆住了。

半晌,他方始定過神來,驚態倏斂,代之而起的是無比的黯然,一嘆說道:“既是如此,我們不必再向上走了,雲妹我們回去吧!”

雲姑神情一震,倏然止聲收淚,緩緩放下一雙玉手,擡頭茫然說道:“回去?你說我們回哪兒去?”

藍九卿一聲苦笑說道:“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你我大可浪跡天涯,到處為家,要不然找上一風景絕佳處就此隱居,再不然我們一同回轉陰山永不復履江湖。”

雲姑呆了半晌道:“難道我們就算了不成?”

藍九卿強笑說道:“不算又將如何?”

雲姑道:“難道是我這一番莫名其妙的失態,幾句不著邊際的失態話,使得卿哥意志消沉,萬念俱灰?”

藍九卿淡淡一笑,說道:“我不否認雲妹的幾句話兒對我的心理影響很大,但並非是使我對此事意志消沉,萬念俱灰的

重要原因。”

雲姑微微地變色問道:“那麽,什麽才是重要原因?”

藍九卿肅然說道:“雲妹,那是你!是你和我們的孩子,為了你和我們未來的孩子,使得我也對此事膽怯,但只是對這件事而並非任何事!”

雲姑神情一震,突然失聲說道:“不!不!卿哥,我現在不要你膽怯,我現在不怕了,我想通了,我要你像來時一樣地扶著我繼續上山,我不能忍受她們對我的輕視,更不能忍受她們加在我們身上的恥辱,我不願讓他們以輕蔑的目光看著我們,我要他們一個個在我面前倒下,永遠爬不起來,卿哥,答應我,哪怕是功敗垂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甘情願。”

一番話兒聽得藍九卿心頭狂震,身形連顫,臉上連起一陣抽搐,愣了半晌他方始一聲長嘆,黯然說道:“雲妹,你這是何苦,難道你就不為我們的孩子著想?”

雲姑神情一震,靈智頓朗,但那只是曇花一現,旋即,她義神情可怖地沉聲說道:

“不!我絕不半途而廢,就是落個玉石俱焚我也甘心,你要不去我自己去。”

一伸皓腕,徑向地上布袋抓去。

藍九卿輕舒右臂,一把搶過布袋,左掌一伸,飛快地抓住雲姑柔荑,一笑說道:“什麽話?雲妹一個女流之輩都能無懼,何況我一個堂堂昂藏須眉男子?別忘了,我們生不同時,死願同樞的嚙臂誓言,走,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他們除去,一出雲妹胸中這口冤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