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12頁)

這條毒蛇遊走了七八匝,驀然一起,像箭一般向床上射去。

假如這刻余小雙不是已經睡熟,見了此蛇竄射而至,一定把膽子都得嚇破。目下倒是得了睡神庇護,就算死在毒蛇牙下,也可以少去一場驚恐。

這條毒蛇豈有憐香惜玉之心,它已服下藥丸,激得毒性猜發,必須找到有生之物噬咬,泄去毒囊中的汁液,方能平息下來。

它一下子落在未上,只要再一伸頭,就可似咬中余小雙那只欺霜賽雪,宛如春蔥般的纖手了。

然而這條毒蛇此時反而猛可縮退,“啪”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往屋角遊去,然後盤伏在角落間,紅信伸縮之間,已大見乏力,好像被人打了一下似的,頗有萎縮不振的意思。

過了老大一會工夫,這條毒蛇身子又暴漲起來,恢復初時那種兇毒的神態,蛇頭昂得老高,紅信吞吐加快。

正當此時,窗廣忽然無風自開,接著一條人影無聲無息地飄人來。

此人一身夜行衣,面蒙黑中,正是昨夜曾經現身的采花大盜花蝴蝶蕭春山。

他的行動宛如鬼魅,顯然武功之高,絕不是一般下五門的采花淫賊所能具備的,但奇怪的是他才一落地,猛可身子劇烈的搖幌了一下。

他低頭一望,腳邊有一條黑白相間的毒蛇,蛇口尚深深埋人他小腿褲管,敢情他才落地,這條毒蛇已無聲無息的迎上去,給他來了一口。

蕭春山哼一聲,猛可甩腳,那條毒蛇登時掉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蕭春山另一只腳踢下去,把蛇頭踩扁。

他迅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了一些藥未在口中。接著彎腰撕破褲管,但見小腿肉厚之處,現出幾點小小的黑痕。其中有兩點還嵌著細小的蛇牙。

蕭春山探懷取出一個小鉗,把蛇牙拔出,恨恨的甩掉。這才灑些藥末在小洞上。

片刻間,那幾處蛇牙咬過的小洞,流出黑水。蕭春山用撕下來的褲管揩試,流了一會黑水,便流出鮮血來。

他這時才放心地籲一口氣,直起身子,向床上尚作海棠酣睡的美女望了一眼,心有未甘地越窗離去。

到了天亮,沈小珍進來,發現毒蛇屍體,駭然失色,急急奔到床邊,伸手摸摸余小雙。

余小雙睜開眼睛,見是師姊,當即泛起笑容,道:“師姊您早,呀!你為何面色這般蒼白?”

沈小珍指指地上,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余小雙支起半身,往地上一看,頓時駭然道:“哎!毒蛇,這一定是非常毒的一種。”

沈小珍道:“但它已死了,我還以為你已被它咬死,駭得我魂魄都飛……”

余小雙道:

“這兒怎會有蛇,又不是在樓下……”她整個人跳起身,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采花淫賊所為。”

沈小珍驚得呆了,道:“什麽采花淫賊?”

余小雙道:

“前天晚上,有個夜行人闖入來,想對我施以淫辱。可是房門忽然響了,他駭然逃走。”

沈小珍道:“那麽你為何不說?”

余小雙道:

“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再說你也太辛苦了,難道要你在這兒守到天亮不成?”

沈小珍起身向房門行去,一面道:“我去告訴師父。”

走到門邊,猛然停步,回頭瞪視蹲在床上的余小雙,樣子非常的古怪。只得余小雙也傻了,怔怔回望。

過了一會,沈小珍才道:“你怎的能動彈了?”

余小雙也大覺愕然,同時之間,她以為自己會忽然癱軟倒下,恢復從前的情狀。誰知四肢百骸都感到精力充沛,沒有半點軟下去的跡象。

她高興得跳落地上,手舞跳蹈,叫道:“啊呀!能夠行動如常,多麽快活啊!”

沈小珍也歡喜得直笑,過了一會,才記起應該趕快稟報師父。當下吩咐余小雙道:

“你給我乖乖的坐下,不要亂跳亂走,待師父查勘過現場,再作計較,你聽見了沒有?”

余小雙聽話地坐下,沈小珍迅即出去,不一會,帶了師父回來。

飛虹夫人首先過來探看徒弟,見她的確實無恙,甚為喜慰。

接著便查勘現場,非常小心的查看一切。

過了一會,她站了起身,詢問過余小雙和沈小珍,便道:

“小珍,你帶小雙到樓下,更衣沐浴,然後在別處休息。我要邀友人來此觀察推究一些問題。”

沈小珍二女去了之後,飛虹夫人獨自深思了良久,這才離去。不久,她已和李天祥真人、少林慧海大師、華山無俚老尼碰頭。

那是在李天祥等人新居的一間靜室之內,飛虹夫人首先說道:

“本人急邀請位前來,乃因發生廠一件極為重大之事,前天夜裏,有一個蒙面夜行人潛入小徒余小雙的臥室,意圖非禮。幸而有人及時人室,把那淫賊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