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11頁)

小辛道:“很好,我也想跟你聊一聊……”

店夥跟著進來了,是個年輕家夥。他用驚奇而又敬佩的眼光瞧小辛好幾眼,大凡是男人,對於另一個能夠輕而易舉勾上美女的男人,總不免即驚且佩。

杯筷換過,閻曉雅親自斟滿了,雙手捧杯,道:“小辛,幹了再說。”

小辛動都不動,冷冷瞅住她。閻曉雅的杯舉在半空,見他不理,一時間喝了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突然一只手把小辛的杯子拿起,不過杯底離桌面才一尺便停住,原來是小辛抓住那手臂。

小辛道:“你叫什麽名字?”

拿起酒杯的人原來就是那年輕店夥,他忽然發覺不但手不能動,根本全身沒有一處能動,只有嘴巴還可以說話。

年輕和沖動往往分不開,等到不再輕易沖動的年紀,卻已做下不知多少錯事,那店夥道:“小的叫阿成。”

小辛道:“阿成,這杯酒你親眼看見是閻曉雅斟的,你若是喝了這杯酒,忽然頭昏肚痛甚至死掉,你怪不得我?”

阿成訥訥道:“當……當然不怪你。”

小辛松手道:“好,你愛喝就喝。”

阿成的酒杯登時凝結在空中,既不敢喝亦不敢放下。一急之下臉紅脖子粗,再加上尷尬。

閻曉雅柔聲道:“阿成,小辛說笑話唬人,我幫你喝這一杯。”

她沒有伸手取杯,因為阿成也忽然覺得很荒謬,這杯酒怎會喝死人?所以他馬上送到唇邊,但他全身忽然又僵木,小辛道:“樓下有幾只狗,找一只來試試看。”

阿成縱是不信這杯酒有問題,但用狗試驗的主意對他只有利而無害,所以答應得很快。

那只黑狗相當肥壯,酒杯一直放在桌上,沒有人動過。阿成把狗翻轉按在地上,至少灌了大半杯進去。過了一會兒,阿成放松手,那狗一溜煙跑掉。

阿成道:“客官,酒好像沒有問題,只怕是你的腦袋有問題!”

小辛靜靜瞧著閻曉雅,她的微笑很斯文,很純結。沒有絲毫嘲諷,小辛既然不能證實他自己的判斷,以常情而論,應該自覺慚愧。而閻曉雅大大譏嘲他一番亦不為過。但小辛一點也沒有慚愧之意,眼睛也不轉向阿成,冷冷道:“你如果不想變成啞巴,快走!”

阿成乖乖地走了,剩下小辛和閻曉雅。小辛道:“聽說‘不動閻羅’的驚世絕技是‘無痕砂’發出時無形無影,受害者無痕跡。我總算開了眼界。”

閻曉雅那一抹優雅動人的微笑登時消失,面色蒼白如土,道:“我想……你不是人,是魔鬼的化身。”

小辛淡淡道:“你已經不是第一個這樣恭維我的人,我現在只想知道‘無痕砂’有多大威力,能不能殺死魔鬼?”

閻曉雅咬住薄而美麗的嘴唇,道:“別逼我,我不想對你用這種惡毒手段!”

小辛悠然靠在廂座的板墻上,道:“有些人喜歡咄咄逼人,不幸的是我小辛正是這類人。”

閻曉雅浮現一種奇怪的神色,含有濃重憐憫意味,通常只有對一個垂死之人才會現出這種神色。

她溫柔地道:“這是你逼我的,請不要怪我!”語聲稍歇時,她雙袖輕拂,又快又穩。

別說小辛,就算是很普通的武師,亦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閻曉雅雙袖發出兩蓬針砂之類的暗器,襲射向自己身子左右兩邊。

小辛和普通武師不同之處,就在於小辛能夠立刻曉得暗器的目標是什麽地方。他可以紋絲不動,因為那兩蓬針砂之類的暗器距他左右雙臂尚有數寸距離,除非他身子閃動,否則反而毫無問題。

不過,小辛又聽見板壁那一面的聲音,是一柄鋒利長劍刺透木板,劍尖正對他背心要害。

直到現在閻曉雅何以不直接攻擊他的真相才大白,如果小辛向前跨出,劍刺之勢一定比他快。但如果向左右閃避,又恰好把自己送到暗器部位之上。總之,他不論往那一個地方躲都不行。

小辛的脖子忽然抵壓著一把劍的劍身,此劍是從板壁刺出來,恰好從他脖子邊透過,小辛脖子一碰到劍身,登時使那劍定住不動,好像用大鐵鉗夾住。

他當時既沒有向前,亦沒有向左右閃避,只縮低身子。原來刺向他背心的劍,變成從脖子邊滑過。至於閻曉雅的兩蓬暗器當然亦落空,小辛及時伸掌輕拍板壁一下,那兩蓬暗器一沾木板,忽然反擊回去,害得閻曉雅整個人叭貼地面,才避過這一反擊。

閻曉雅站起來,花容失色道:“你是魔鬼,世上沒有人能躲過這一擊……”

小辛忽然雙腳縮起,整個人就吊在劍上。只見木板墻角無聲無息透出一支黑色長鋼針,此針本應刺中小辛足踝,現在卻刺個空。小辛隨即一腳踏住烏黑鋼針,站直身子,說道:“這是暗殺道最可怕的大拼盤手法,萬發萬中,永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