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疊鼓清笳空引劍落花飛絮總無心(第3/6頁)

呼黎奢不知,並非李思南的武功突飛猛進,而是前後的情況不同。那日李思南在沙漠中受困,又饑又渴,而且還是和赤老溫先打了一場的,待到與呼黎奢交手之時,早已累得有氣沒力了,如今他則是精力充沛,誓報前仇,一上來就強攻猛撲,銳不可當。故而照面一招,呼黎奢就險些吃了他的虧。

赤老溫見楊婉不過是個妙齡女子,哪裏將她放在心上?他心中盤算的只是如何手到拿來,最好是不讓楊婉受傷,保全她的花容玉貌,好拿去獻給成吉思汗邀功。

哪知楊婉氣力雖然不足,身法卻是快如閃電,赤老溫笑聲未了,陡然間只覺冷氣森森,寒光耀眼,楊婉已是“刷”的一劍,劍鋒直指到了他的咽喉!

赤老溫這一驚非同小可,還幸他戴有頭盔,百忙中一個藏頭縮頸,只聽得“當”的一聲,頭盔替他擋了一劍,赤老溫這才得以幸免穿喉剖腦之災,但腦袋受了震蕩,頭痛欲裂,亦已是令他十分難受的了。

不過,赤老溫究竟是成吉思汗手下有數的“金帳武士”之一,吃了個虧之後,輕敵之心一去,楊婉想要再勝一招,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赤老溫的氣力比楊婉大得多,楊婉不敢和他硬碰,只能仗著輕靈的劍法擾敵,稍微占得一點上風。

此時哲別這邊還有一個黑衣喇嘛尚未加入戰團,他在一邊觀戰,注意的重心放在李思南身上,看了十數招,見呼黎奢戰李思南不下,遂提起了禪杖,笑道:“李公子,不是我們倚多為勝,只因大汗有命,要我們‘請’你回去,你抗命不從,沒奈何我們只好得罪你了!”

李思南怒道:“我本來就不準備活著回去,你不必假惺惺了,閑話少說,要來就來!”黑衣喇嘛哈哈大笑,說道:“李公子真是個爽快人,好,看在你這個豪爽的分上,我倒也未嘗不可饒你一命!”

李思南大怒道:“誰要你……”一個“饒”字未曾出口,黑衣喇嘛的禪杖已經打了到來。李思南反手一劍,只聽得“刷”的一聲,火花飛濺,李思南虎口酸麻,寶劍幾乎掌握不牢。呼黎奢乘機反擊,袈裟疾卷過來,李思南腳尖一點,使出“黃鵠沖霄”的超卓輕功,身形平地拔起,袈裟從他腳下掠過。

說時遲,那時快,那黑衣喇嘛禪杖一舉,又是一招“舉火燎天”,上戳李思南的小腹。李思南人在半空,無可閃避,人急生智,半空驀地一個鷂子翻身,劍尖輕輕在那黑衣喇嘛的杖頭上一點,借了他那禪杖的一揮之力,身似離弦之箭,縱出了三丈開外。

這一招用得驚險絕倫,黑衣喇嘛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呼黎奢恐怕他與楊滔會合,搶先攔在他們二人之間。黑衣喇嘛如影隨形,立即跟蹤追到。李思南已知他的功力還在呼黎奢之上,只能智取,不能力敵。當下改用以柔克剛的劍法,和他再鬥。呼黎奢堵截成功,回過身來,再與黑衣喇嘛聯手,左右夾攻。李思南對付一個黑衣喇嘛已感吃力,呼黎奢的本領並不輸於李思南,他一上來,李思南可就應付為難了。

楊滔兄妹看見李思南處境危急,都想過去與他會合。楊滔首先發動攻勢,向哲別猛攻。哲別笑道:“你留點力氣,還可以與我多打一會。”楊滔暴風驟雨般的疾攻了二三十招,哲別寸步不讓,沒有多久,楊滔已是大汗淋漓,哲別乘機反攻,反而把他迫退了幾步。

原來楊滔與哲別乃是各有千秋,哲別勝在氣力沉雄,而楊滔則勝在招數精妙。楊滔本來應該凝神靜氣,尋覓對方的破綻,方有可勝之機的,如今他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當然就難免吃虧了。好在他的掃葉劍法變化繁復,攻守鹹宜,哲別尚未摸得透其中的奧妙,只能抵禦,不能破解。哲別是曾經吃過他這套劍法的虧的,心中不無顧忌,是以雖然稍占上風,卻是不敢過分緊迫。

楊滔被哲別堵住,楊婉卻擺脫了赤老溫的纏繞。赤老溫在“金帳武士”中名列第八,遠不如哲別的本領高強;而楊婉的本領則和哥哥差不了多少,故此哲別可以與她哥哥打成平手。赤老溫卻擋不住她。

楊婉劍走輕靈,把赤老溫迫得回刀招架。楊婉一個“燕子穿簾”,“呼”的一聲,就從他的頭頂“飛”過去了。

赤老溫氣得哇哇大叫:“晦氣,晦氣!”轉身追趕。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楊婉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劍光如練,早已向呼黎奢當頭刺下!

呼黎奢袈裟一抖,就像一片紅雲,蓋著了他的頭頂。楊婉一劍刺著袈裟,只聽得“嗤”的一聲,袈裟穿了一個洞。楊婉也被他袈裟扇起的風力,蕩過一邊,不過卻沒有給他的袈裟卷住,楊婉輕輕巧巧地落下地來,恰好落在李思南的身邊。兩人便即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