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疊鼓清笳空引劍落花飛絮總無心(第4/6頁)

李思南見楊婉冒險來援,心中十分感激,當下精神倍振,登時把形勢扭轉過來。

可惜他們只能取得短暫的優勢,赤老溫一趕到,他們在眾寡不敵的形勢之下,又不能不屈處下風了。赤老溫的本領雖不很高,但也具有威脅的力量。黑衣喇嘛與呼黎奢卻是一流高手,李楊二人聯手,對付他們,久戰下去,也還是要吃虧的。如今加上一個赤老溫,雙方的力量馬上就起了變化。

李思南與楊婉背靠著背,奮勇力戰,轉眼又鬥了數十招。李思南大汗淋漓,還可支持,楊婉畢竟是個弱質女子,氣力有限,接連苦鬥兩場,禁不住嬌喘籲籲,劍招使出,已是力不從心。

李思南心裏一酸,說道:“婉妹,我累了你了。”楊婉笑道:“你不是說過咱們是同命鴛鴦嗎?如今你又說這樣的話,那不是把我當作外人了?”楊婉這一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使得李思南受到很大的鼓舞。

赤老溫冷笑道:“你們的情話留到和林再說吧。現在你們只有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則就當真只能到黃泉路上去做同命鴛鴦了。”

李思南大怒,驀地反手一劍,赤老溫面向楊婉,想不到李思南這一招反手劍來得如此突然,左臂給劍鋒割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痛得他大叫,連忙後退。

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李思南向赤老溫痛下殺手之際,黑衣喇嘛的禪杖也在同一時間向李思南的背心猛搗。楊婉失聲驚呼,百忙中連忙抽劍替李思南招架。楊婉力弱,劍杖相交,“當”的一聲,手中的青鋼劍飛上了半空,虎口亦已迸裂流血。李思南回身一招“橫雲斷峰”,長劍蕩開了黑衣喇嘛的禪杖,隨即把他的劍交給楊婉,說道:“婉妹,你用我這把劍!”在這激戰當中,不容楊婉有絲毫的遲疑,只能把李思南的劍接了過去。

李思南改用少林派嫡傳的“般若掌”法,猛搏呼黎奢與那黑衣喇嘛。般若掌能傷奇經八脈,黑衣喇嘛是個識貨的人,見李思南拼死猛搏,倒是不能不有些顧忌,心裏想道:“大汗的命令雖然是說迫不得已可以殺他,但究竟還是把他生擒的好。何況這小子還有一個靠山,我殺了他,大汗縱然不加怪責,三公主卻是一定要恨我的了。”

原來在這黑衣喇嘛臨行之際,明慧公主曾經鄭重地向他請托,希望他手下留情,不可傷了李思南的性命的。

一來是由於李思南的拼死猛搏,二來是礙著明慧公主的情面,黑衣喇嘛心想:“我何必與他拼命,待他氣力耗盡,手到拿來,豈不更妙?”黑衣喇嘛這麽一想,反而轉攻為守,李思南形勢稍微好轉,但已是陷於苦鬥之中。

赤老溫裹好了傷,怒不可遏,提刀復上,喝道:“你這小子,死到臨頭,還敢逞兇,我非斃了你這小子不可!”

原來赤老溫與哲別是“金帳武士”的身份,明慧公主不便到她父親的“金帳”,當著一眾武士的面為李思南說情,故而只有與她比較接近的黑衣喇嘛受了她的請托。

黑衣喇嘛向赤老溫連打眼色,赤老溫兀是不悟,黑衣喇嘛迫得說道:“活捉這個小子功勞更大,你若氣恨不過,斫他一刀,也就是了。”

赤老溫道:“哦,原來你是不許我殺他!好吧,我聽你的話,只斫他兩刀,一刀算作利息。”楊婉心頭火起,斥道:“你要斫他兩刀,你先領我一劍!”此時黑衣喇嘛與呼黎奢都是正在對付李思南,楊婉一咬銀牙,使足了氣力向著赤老溫刷的便是一劍!

赤老溫左臂受傷,動作不靈,他又料不到楊婉突然和他拼命,楊婉這一劍又狠又快,“噗”的一聲響,劍尖已是刺入了他的胸膛。赤老溫一聲慘呼,倒退幾步,低頭一看,只見胸口開了個洞,血流如注。赤老溫叫道:“我要死啦!”腳一軟就倒下地了。

楊婉由於氣力不足,這一劍其實尚未刺著他的心房,只是刺穿了他胸口的一團肥肉而已。哲別是個有經驗的戰士,聽了赤老溫的叫喊,皺起眉頭說道:“掛點彩算得了什麽,大呼小叫地作出這等膿包相來,不害羞麽?你死不了的,快快敷上金創藥吧。你若是害怕,你先回去!”

赤老溫這時也發覺了並非致命之傷,但看著鮮血汩汩流出,心裏也的確有幾分害怕。當下連忙敷上了金創藥,仍是覺得疼痛不止。

赤老溫傷上加傷,不敢再戰,氣憤不過,嘶聲叫道:“這雌兒不識擡舉,我倒有憐香惜玉之心,她竟然要取我的性命。你們給我把這雌兒殺了吧!”

黑衣喇嘛心裏想道:“這個雌兒似乎是這小子的情人,三公主一定不會歡喜見到她的。”於是說道:“好,我替你報這一劍之仇便是,你回去吧。”

黑衣喇嘛陡然改變戰術,向楊婉急攻。楊婉刺傷了赤老溫之後,氣力差不多已經耗盡,李思南舍了性命為她防護,仍是遮攔不住,不消片刻,兩人都是頻頻遭遇險招,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