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賊子幾番施詭計錢鏢一擲破奸謀(第5/8頁)

這個理由雖然是這人臨時想出來的,也還可以自圓其說。楊婉不再駁他,說道:“你還有一柄佩劍,可否也給我看一看?”

那人道:“這柄佩劍我想留作自用,只能賣這口刀。”

楊婉雖然疑心未釋,但她也委實是想要這把寶刀,心想:“管他是幹什麽的,只要他賣給我就行。”於是問道:“你要多少銀子?”

那人答道:“我只求賣與識主,若非識主,千金不賣,若是識主,隨便賞幾兩銀子,夠我到中州的路費就行。不過,我有幾句話想問姑娘,你可不可以和我到那茶店去說?”

楊婉詫道:“你有什麽話,不可以在這裏說麽?”那人道:“這裏不是說話之所。”

楊婉驚疑不定,心裏想道:“這人倒是有點古怪,我與他素昧平生,他卻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呢?莫非是借賣刀為名,想要誘拐我麽?”想至此處,不覺心中暗笑:“若然他是不懷好意,我倒要懲戒懲戒他。哼,難道我還怕他誘拐不成!”

楊婉好奇心起,正要和這人同去,眼光一瞥,忽然看見杜雄的背影,正擠在一堆人中。楊婉叫道:“大哥快來,幫一幫眼,看看這把寶刀。”

杜雄擠出人堆,匆匆忙忙地跑來,說道:“哪裏來的寶刀?”楊婉道:“是這位大哥賣給我的,他不與我論價,給少了可不好,你看看該給多少呢?”

杜雄睜大了眼睛,說道:“人呢?”楊婉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哪有人在她背後?賣刀的漢子竟不知是在什麽時候跑了。

楊婉大感驚異,說道:“這人真是奇怪,怎的刀也不要,錢也不要,就跑了!”

杜雄看了看這柄寶刀,面上也露出驚異的神色,“咦”了一聲。楊婉道:“大哥,你看出了什麽?”杜雄怔了一怔,半晌才定了心神說道:“沒什麽。這刀是洛陽一家有名的刀鋪鑄的,端的是把寶刀。那人想必是中原人氏了?”

楊婉道:“不錯,看他模樣似是漢人。”杜雄道:“他和你說了些什麽?”楊婉道:“他好似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邀我到那邊茶鋪說話,我剛想去,你就來了。”

杜雄道:“那人是什麽模樣?”楊婉說了之後,杜雄道:“我已看中兩匹坐騎,正要叫你過去。嗯,你看見麽?就在騾馬市場的東角,那個花白須子的老大爺,他有一匹青騾,一匹棗紅馬,你去看看,合不合意?若是合意,你就把它買下來。你在那裏等我,我去找找那人。”說罷,把兩錠大元寶交給楊婉,匆匆就走。

楊婉不覺有點起疑:“為什麽杜雄不要我一同去找?”但因她對杜雄已是相當信賴,轉念一想:“是了。想必他是顧慮我是個寡婦的身份,不便到處去找一個陌生的男子。那兩匹他看中了的坐騎,他也可能怕給人家先買了去。”

楊婉到了騾馬市場,看看那一騾一馬,果然很是不錯。問了一問,才知杜雄已經講妥了價錢的,恰好是兩個大元寶。楊婉便買了下來。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杜雄這才回來。楊婉道:“怎麽樣?見著了沒有?”杜雄搖了搖頭,說道:“那人真是古怪,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楊婉驚疑不定,說道:“這人不知是什麽路道?我拿了他的寶刀還未付錢呢。”

杜雄笑道:“不管他了,他不來討,你就樂得占他這個便宜。咱們去找客店吧。”

這個邊疆的小鎮,平日本是甚為荒涼的。現在正值戰時,平添了許多難民,卻是突然繁榮起來。新開的酒樓茶肆和客店為數不少,但仍然供不應求。他們找了幾間客店,間間都是客滿。

最後找到一家最大的客店,杜雄聲明願意付雙倍的房錢。店主人眯了眼睛,打量了他們一下,說道:“你們是夫妻嗎?”楊婉紅了粉面,說道:“不是,我們是兄妹。”

杜雄微笑道:“是不是夫妻,又有什麽關系?”

店主人點了點頭,說道:“是夫妻就沒問題。不過,現在你們是兄妹,也還可以商量。我們只有一間房間,你們兄妹同住也不打緊?”

楊婉皺了眉頭,說道:“怎麽只有一間房間?”

杜雄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說道:“既然沒有多余的房間,那就只好將就住下了。好吧,我們要了。該多少房錢?”

店主人道:“這是本店最好的一間套房,房錢難免要多一點,三兩銀子一天。不過也幸虧是高價的房子,所以才空下來。”

杜雄二話不說,付了六兩銀子,就叫店主人領他們進房。

楊婉一看,這套房原來是附有一間小小的客廳,這才稍稍安心,心裏想道:“杜雄是正人君子,就當是荒林露宿,他在旁邊給我守夜,又有何妨?只不過我想梳洗換衣,卻是有點不便。”杜雄似是知道她的心意,店主人出去之後,杜雄說道:“房間難找,你不怪我冒昧吧。現在你先用這個房間,我出去走一會,看看有什麽東西還要買,順便再找一找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