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娥眉善妒須揮劍舊侶重逢作解鈴(第6/8頁)

南夏雷道:“是麽?那就用不著我給你們調解了。”

南秋雷笑了一笑,說道:“大哥,你為什麽不把她留下?媽說她的武功很好,要是你把她留下,我倒可以向她請教請教呢,她要找的那個劉芒又是她的什麽人?”

南夏雷道:“劉芒是她舊日的鄰居,在綠林中也算是一位少年豪傑,她聽得我說不知劉芒的消息,立即便走了。想必是趕著到第二個地方打聽吧。”

南秋雷笑道:“哦,這麽說來,她和這劉芒的交情也是很不錯的了。”她心中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的是:“哥哥,幸虧你沒有和她訂親。”

南夏雷瞅她一眼道:“我怎麽知道,你管他們這些閑事做什麽?”南秋雷伸伸舌頭,把那句幾乎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周同給他們擺下了接風宴,席上周同說了他們月前劫奪漕運的得意事,展伯承也談了他們與沙鐵山遭遇的經過。周同聽說空空兒與沙鐵山結了梁子,十分歡喜。席散之時,早已天黑了。周同說道:“你們一路奔波,早點安歇吧。”

展伯承被安置與南春雷同住一間房間,待二更時分,南春雷已經睡著,展伯承則是心事如潮。

去不去赴龍成芳之約呢?展伯承心裏想道:“龍成芳雖然脾氣大些,卻也並非壞人,她沒有理由要騙我去上當。我踏破鐵鞋,就是為了尋覓齡姐,如今既然有了一個可以打聽得她消息的機會,豈可錯過?但這位龍二姑娘為什麽要故作神秘呢?”

展伯承雖然滿腹疑雲,但畢竟還是下了決心一去探個究竟。於是他悄悄起來,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正要出去,心中忽又想道:“南春雷倘若半夜醒來,見我不在,會不會鬧出笑話?要不要告訴他呢?但龍成芳又不許我告訴第三個人的。”

展伯承正自躊躇,南春雷忽地一聲咳嗽,坐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道:“展兄,你換了夜行衣要去哪兒?”

展伯承面紅耳熱,訥訥說道:“我去會一位朋友,天明之前,就回來的。南二哥,你、你給我遮瞞些兒,我,我不想驚動大家。”

南春雷見他行蹤如此詭秘,頗為詫異,笑道:“會的什麽朋友?如果不方便告訴我,那就別說。”

南春雷這麽一說,展伯承倒是不好意思不告訴他了,“就是日間相遇的那位龍姑娘,她,她有點事情要見一見我。”

南春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氣,笑道:“哦,原來如此。那麽展兄你快去吧,小弟一定替你遮瞞。”展伯承知他有所誤會,卻也無法解釋了。

展伯承悄悄的從窗口出去,他一身上好的輕功,海河幫總舵雖然有守夜之人,卻只是防備敵人從外面進來,卻沒想到有自己人從裏面出去。

展伯承悄悄地溜出了海河幫的總舵,便依照龍成芳的指點,沿著江邊的小路,向北直走,一路走一路想道:“她說到了約會之地,自有人告訴我齡姐的消息,卻不知那是誰人?”

展伯承一口氣跑了三十多裏路,果然看見山腳下有一座白塔。這時正好是三更時分,這晚月色明亮,遠遠望去,隱約可見兩條黑影,耳邊也隱隱聽得金鐵交擊的聲音。

展伯承吃了一驚,心道:“她約我在這裏相會,卻怎的有人在這裏廝殺?”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近去看,這一看更是令他吃驚非小。卻原來在白塔下面廝殺的那兩個女子,一個是龍成芳,另一個就是褚葆齡!

展伯承呆了一呆,失聲叫道:“齡姐,你,你怎麽和龍姑娘打起來了?”褚葆齡“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龍成芳卻是哈哈一笑,說道:“我沒有騙你吧,我讓你親自見到你的齡姐,這不是只比告訴你的消息更好嗎?”她與展伯承說話之後,立即揮刀架住褚葆齡的青鋼劍,又向褚葆齡說道:“褚姑娘,我知道你的爺爺早已將你許與這個姓展的了,如今他來找你回去,你打算怎麽樣?你若跟他回去,你我之間的仇怨就一筆勾消,咱們也不用再打了。”

原來龍成芳是昨日午間在暴風雨未來之前渡過長江的,渡江之後,碰上了風雨,她到一間客店投宿,無巧不巧,褚葆齡比她先來,恰巧也是住在那間客店。

她們兩人以前沒有會過,但龍成芳是早已知道褚葆齡和劉芒的關系的,褚葆齡卻不知道她是誰。

客店中只有她們兩個年輕女子,彼此又都看出對方是江湖人物,很自然的便交談起來。龍成芳一聽了她的名字,便知她是自己的情敵。

龍成芳不願在客店裏與褚葆齡吵鬧,當時沒有發作。待到將近天亮時分,她才跑到褚葆齡的房中,褚葆齡給她驚醒,問她來作什麽,她一言不發,拿出一把匕首,將預先寫好的一張紙,“啪”的一下用匕首插在桌上,這才冷冷說道:“不知羞恥的賤人,你自己看去!”這一張紙上寫的除了辱罵她的辭句之外,就是約她在今晚三更到此一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