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病中出走情可忍心事誰知意自憐(第5/8頁)

沙鐵山哈哈大笑:“我正愁沒有禮物獻給竇大哥,你這丫頭卻撞上來了。可惜那姓展的小子沒有與你一道。”仇敖笑道:“這丫頭姿色不俗,竇大哥得了他只怕比得著那姓展的小子還更喜歡。”

沙鐵山大笑道:“好,那你們就給我把她拿下。”沙鐵山要保持一幫之主的身份,情知他的兩個副幫主一定可以對付得了褚葆齡,故而不屑親自動手。

仇敖、鮑泰兩人拍馬上來,夾攻褚葆齡。鮑泰先到,一刀劈下。沙鐵山喝道:“不許傷人,也不許傷馬!”要知褚葆齡的坐騎乃是罕見的駿馬,早在揚州之時,沙鐵山已是想奪她這匹坐騎的了。

鮑泰應道:“是!”刀勢斜勾,想把褚葆齡的青鋼劍打落。褚葆齡使個“鐙裏藏身”,狠咬銀牙,一劍刺出。

鮑泰是追魂幫中的第三把好手,倘若褚葆齡沒病,可以稍稍勝他。此際卻是力有不逮,“當”的一聲,青鋼劍果然給他打落。但褚葆齡占著坐騎的便宜,鮑泰正要換手抓她,褚葆齡的坐騎已是向前沖去。

仇敖迎頭堵截,喝道:“給我滾下馬來!”“呼”的一聲,一圈長繩拋出。仇敖本來是個馬賊出身,擅於用繩圈套馬。褚葆齡一掌拍出,可惜她氣力已差不多用盡,使的雖是上乘掌法,掌力卻蕩不開繩圈。那匹棗紅馬一聲長嘶,四蹄屈地,已是給仇敖的繩圈套個正著。

褚葆齡在馬背上拋了起來,跌落地上。鮑泰哈哈大笑,也跳下馬來,說道:“你這丫頭還想跑嗎?”

話猶未了,忽聽得叮叮當當的鈴聲,和著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由隱而現,來得快極。

沙鐵山吃了一驚,喝道:“是哪一幫朋友?”他聽得銅鈴密響,只道是一隊馬幫。不料擡眼望去,只見來的只是兩騎,一男一女。那個穿著大紅衣裳的女子,衣裳上綴著許多指頭般大小的小銅鈴,快馬疾馳,銅鈴搖動,便似一隊系有馬鈴的馬幫來了。

沙鐵山見只有兩個人,便不放在心上。喝道:“追魂幫在此拿人,你們路過便罷,可不要多管閑事。”

褚葆齡跌落地上,一躍即起。她雖然是在病中,輕功還能施展,只不過氣力不濟,遠遠不如平常罷了。但鮑泰最弱的也正是輕功,故此在急切之間,尚未能將她抓著。

那女子見此情景,“咦”了一聲,說道:“那不是褚遂的孫女兒嗎?”驀地喝道:“管你什麽追魂幫?這個不平,那是打定的了!”摘下一顆銅鈴,雙指一彈,向鮑泰飛去。

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名播江湖的夫妻雙俠——獨孤宇與呂鴻秋。劉芒的父親劉振和夏侯英、獨孤宇是八拜之交,那次盤龍谷盜寶之事,便是由獨孤宇替劉振策劃的。

盜寶事敗之後,獨孤宇舉家逃亡,投奔他的拜兄夏侯英。夏侯英因為劉芒一去數月,毫無消息,放心不下,因此請獨孤宇夫婦到劉芒姑父穆安那兒探聽消息,無巧不巧,恰好在這裏遇上褚葆齡。他們夫婦當然知道褚葆齡與劉芒的關系,豈能任憑褚葆齡受人欺負!

呂鴻秋性烈如火,首先出手。她在江湖上有個綽號,人稱“金鈴女俠”。綴在她衣裳上的那些小銅鈴,便是她的獨門暗器。

且說鮑泰眼看就要追上褚葆齡,忽聽到叮當聲響,呂鴻秋的獨門暗器已經打到。本來發聲的暗器,等於是預先給敵人一個警告,但鮑泰仍閃避不開,虎口關節,給銅鈴打個正著,“當啷”一聲,大刀脫手。一條右臂,已是不能動彈。

說時遲,那時快,獨孤宇夫妻已是雙雙下了馬,呂鴻秋跑過去保護褚葆齡,獨孤宇則攔截仇敖。

仇敖的武功在他們的幫中僅次於幫主沙鐵山,見獨孤宇是個眉清目秀的書生,並不怎樣放在心上,一個照面,拔刀便斫。

豈知獨孤宇的本領更在他的妻子之上,仇敖一刀斫來,他便用手中折扇作為武器,折扇打開,輕輕一撥,使了個“卸”字訣,登時把仇敖的厚背斫山刀撥過一邊。仇敖大吃一驚,力貫刀尖,一招“李廣射石”,刀尖如矢,直刺過去。

獨孤宇把折扇一合,在他刀背一按,一柄小小的折扇,壓著他的刀背,竟如壓上了千斤巨石,仇敖的大刀幾乎脫手。仇敖滿面通紅,使了一招“夜叉探海”,好不容易把大刀收回。獨孤宇立即邁步進招,把折扇當作判官筆使,點他的穴道。

仇敖使出平生本領,把大刀舞得風雨不透,化解了獨孤宇的連環點穴三招。只不過解了三招,已是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仇敖固然吃驚,獨孤宇也有點詫異。心道:“這夥強盜不知是甚來歷?他們的首領武功未知,但只以這個人而論,在黑道中也算得是一名腳色了。怪不得葆齡侄女要吃他們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