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凱歌歡奏妖氛凈窮寇潛逃禍患多(第2/7頁)

駕車的武士名叫乙辛,乃是回紇的四大高手之一,排名僅在巴大維、泰洛與丘必大之下。但段克邪這兩支長矛飛來,他也只能打落一支,另一支長矛徑追馬匹,殺了一匹拉車的駿馬。

乙辛當機立斷,割斷了那匹馬拉著的繩,車輪從它的屍身輾過,少了一匹馬的力量,車子的速度不至於受多大影響,段克邪在地上跳了起來,待到他找回坐騎,已是追不上了。乙辛叫車內的兩個衛士出來代他駕車,自己則跳上車頂,助司空圖一臂之力。

司空猛受的劍傷不重,但傷在段克邪的劍下,已把他氣得哇哇大叫。他要保護拓拔赤,不能跳下去追段克邪,只好把一腔怒氣,發泄到空空兒身上。此時師陀方面並無第二個高手追來,司空猛即跳上車頂,大呼小叫地嚷道:“小猴兒,非叫你滾下去不可!”

空空兒大怒道:“你也配叫我小猴兒!”身形一晃,刷的一劍就刺到他的面門,司空猛沉腰塌肩,剛避過一招,空空兒的短劍如影隨形,迅即又戳向他肩上的琵琶骨,根本不容他有還手的余地。

司空圖橫身阻在空空兒與他兒子之間,一掌劈下。空空兒對他不能不忌憚三分,只得回劍護身。司空圖叫道:“猛兒,你打發那個潑婦。這小猴兒自有為父的對付他!”

司空猛本來也是忌憚空空兒三分的,只因有他的父親同在,他才敢於向空空兒挑戰。他試了兩招之後,銳氣頓挫,心裏想道:“若然我不受傷,空空兒不易勝我。如今我找他的晦氣,只怕反而是自討苦吃。不錯,我不如去殺那個潑婦,她是空空兒的妻子,段克邪的師嫂,殺了她也算是出了一口烏氣。”

司空猛的本領不在辛芷姑之下,以前他們曾在揚州交過一次手,各有損傷,不分勝負。但此次司空猛先受了傷,雖有乙辛相助,也只能和辛芷姑打成平手。要想殺她,談何容易?

不過,他與乙辛絆住了辛芷姑,對他的父親司空圖卻是大有幫助。司空圖切斷了空空兒夫妻的聯絡,專心一志的對付空空兒,他的功力在空空兒之上,時間一長,空空兒漸感不敵。

空空兒的目的本來是要活捉回紇的主帥和師陀的偽王吉納的。報司空圖的一掌之仇,只是他次要的目的。此時他處於下風,不由得瞿然一省,心裏想道:“我的老毛病又發作了,我是為何而來的,豈能如此好勝?和這老怪糾纏下去,輸了事小,逃了拓拔赤和吉納,事情可就大了。不錯,有這老怪父子保護他們,我是傷他們不了,可是我也還有辦法阻延他們這輛車子的前進,好讓大軍追上他們呀。功成何必在我,我這只顧個人的老毛病是非改不可!”

空空兒主意打定,叫道:“芷姑,傷他們的馬,咱們扯呼!”說話之時,司空圖正自一掌向他掃去,空空兒一個“鷂子翻身”,借他的掌力倒縱出去,刷刷兩劍,傷了駕車的那兩個衛士,這才跳了下地。

同一時間,辛芷姑也跳了下去,而且飛出了兩柄匕首,殺了拉車的兩匹駿馬。車子失了駕禦,登時傾側,幸虧乙辛下去得快,斬斷兩條繩纜,這才恢復正常。可是拉車的八匹駿馬死了三匹,速度當然是大大的減弱了。

宇文虹霓親自帶了一隊輕騎追來,把拓拔赤的護車衛隊殺得七零八落,空空兒夫妻與她會合,一同追那輛馬車。

眼看就要追上,忽見車上撒下了一把一把的金珠寶貝。原來拓拔赤在臨走之時,把師陀宮中的寶藏盡都搜刮了去,要想運回本國的,此時一來為了要減輕車子的負荷,二來也是靠這些金銀珠寶來阻延追兵,只好忍著心撒下去了。

宇文虹霓叫道:“回來再拾,如今誰都不許妄取!”一聲令下,這隊衛兵都聽她的吩咐,對滿地的珠寶,連看也懶得一看,人人奮勇爭先。

拓拔赤喝道:“把宮女和吉納的隨從都推下去!”原來拓拔赤臨走時,不但盡取宮中寶藏,還帶了四個絕色的宮女準備回去獻給國王的。此時也都只好割舍了。吉納以偽王的身份,拓拔赤準他帶四個隨從,兩個是他心腹“大臣”,兩個是他子侄,此時與宮女們遭了同樣的命運,做了拓拔赤的犧牲品了。

偽王吉納眼看他的子侄給推下去,心痛如割,卻是不敢作聲。他本來給車子的顛簸搞得頭昏腦漲,有氣沒力,此時索性閉上眼睛,裝作不見。

宇文虹霓不能讓馬隊踐踏宮女,忙叫衛士下馬,將那四個宮女救起。至於吉納那四個隨從,則喪生在馬蹄之下。

吉納正在閉目假寢,忽地被拓拔赤一把抓了起來,喝道:“你也下去吧!”吉納大驚道:“你,你不要我了!”拓拔赤冷笑道:“你保不住自己的王位,還連累我們喪失了幾萬精兵,要你何用?”把吉納一拋,就摔出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