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仗義何堪遭折辱鑄情無計願偕逃(第2/7頁)

曲離怎知司空猛的陰謀詭計,見他趕了馬車到來,還當他是一番好意,心裏想道:“不錯,妹妹和南夏雷都是要趕著回幽州治傷的。沙鐵山之仇。以後再報,也還不遲。”當下把曲英與南夏雷扶上了馬車,便即上路。

曲離回到幽州之後,把南夏雷安頓在他的將軍府裏養傷。南夏雷傷得很重,當晚曲離就請了幽州最出名的兩位大夫給他醫治,又找來了一支千年人參,由曲英親自煎了參湯給他喝下。

曲英的傷本來也是不輕,但由於在她受傷之後,南夏雷立即給她服了一顆小還丹,這是空空兒從少林寺偷來分贈親友的,南夏雷只得一顆,讓曲英服了。小還丹是醫治內傷的無上聖藥,效果更勝於千年人參,所以曲英當晚就能夠行動如常,不過功力未曾恢復而已。曲英知道他把僅存的一顆小還丹給了自己,心中十分感激,衣不解帶的服侍南夏雷。

第二日南夏雷傷還未好,但已有了幾分起色。曲英正自歡喜,不料曲離帶回來的一個消息,卻又令她氣惱非常。原來沙鐵山並未逃跑,而是躲在拓拔赤的元帥府裏。在元帥府的衛隊之中,有跟隨過曲離多年的武士,這消息就是他們傳出來的。

曲英聽了,氣惱非常,說道:“豈有此理!司空猛這廝竟敢騙我,說他逃了。”曲離道:“這件事恐怕還不僅是如此簡單,他為什麽敢這樣大膽。不問可知,那一定是背後有人撐腰的了。”

曲英道:“他恃著他父親是準國師麽?”雪山老怪司空圖受了拓拔赤的禮聘,拓拔赤答應推薦他做回紇的國師,但因尚未曾得到回紇的大汗的正式冊封,故而曲英稱他為“準國師”。

曲離說道:“恐怕還不僅僅是恃著他父親。”曲英道:“你是說拓拔赤是他們的靠山麽?他們敢把沙鐵山的惡行告訴拓拔赤?”曲離嘆了口氣,說道:“但願不是。倘若拓拔赤明知沙鐵山是傷了你的仇人,依然把他收留在帥府的話,那就是有心和我過不去了。”

曲英發了脾氣,說道:“不管如何,我這仇是要報的!司空圖也好,拓拔赤也好,哪一個收容了沙鐵山,你就應該去給我討回來!”

曲離道:“按說我把元帥之位讓給了拓拔赤,他是應該給我幾分情面的。”曲英道:“哦,要是他不給你情面,那又如何?”

曲離大是尷尬,期期艾艾地說道:“且待我去和拓拔赤說一說,看他如何。”曲英大聲說道:“哥哥,你身為大將,若是不能給妹子報仇,何以為人?”曲離滿面通紅,說道:“好,我不惜與拓拔赤翻臉就是!”

正說話間,忽地有帥府的人到來,說是拓拔赤要請曲副元帥過府一談。曲離心裏忐忑不安,心道:“我還未找他,他倒先來找我了。卻不知是否為了沙鐵山之事?”

曲離見了拓拔赤,拓拔赤滿面堆歡,降階相迎,疊聲說道:“曲將軍辛苦了,辛苦了!”曲離道:“元帥將我找來,不知為了何事?”

拓拔赤請曲離坐下,令手下奉上香茶,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別無他意,只是慰問慰問將軍。聽說將軍前日單騎出城,頗遭驚險。”

曲離正要說他妹子之事,拓拔赤把茶杯一放,已是搶著說道:“將軍單騎出城,想必是為了軍國大事。但我卻有點逆耳之言,奉勸將軍。”曲離面上一紅,說道:“請元帥教訓。”心想:“他明明知道我是為了私事出城,這不是有心奚落我嗎?”

拓拔赤打了個哈哈,說道:“將軍言重了。咱們分屬同僚,怎能說到教訓二字?我不過是為了將軍著想,想將軍乃是咱們回紇的棟梁,即使是為了軍國大事,也不宜單騎犯險!倘若為敵人所算,豈不折了本國的威風,我也不好向大汗交代呀!”曲離只得說道:“元帥說得是,但這次我也是不得已而為。”

拓拔赤眯著眼睛說道:“哦,那一定是非常緊要的事情了,卻不知究是何事?”

曲離忍著氣說道:“我只有一個妹子,元帥從師陀退兵的時候,我曾差遣她到過元帥帳下送信,元帥想必是知道的。”拓拔赤道:“令妹怎麽樣了?”曲離道:“她在回程遭遇奚族的追兵,幸而逃脫,不過卻是趕不回軍中,以致和我失了聯絡了。我知道她是一定要到幽州來的……”

拓拔赤打斷他的話道:“哦,原來曲將軍是為了找尋令妹,不是什麽軍國之事。”

曲離慍怒說道:“我只有這個妹子,難道不該找她回來麽?”

拓拔赤道:“應該,應該。將軍可別多心,我的意思只不過希望將軍不可太冒險,幽州城外,到處都是敵人,將軍出城,似乎還是以多帶隨從的好。”

曲離道:“正因為幽州城外,到處都是敵人,咱們即使空城而出,也未必能夠穩操勝算,所以我才不願意興師動眾,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