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神劍施劍寒敵膽將軍一怒反幽州(第4/8頁)

司空圖叫道:“曲副元帥,你……”曲離道:“你回去告訴拓拔赤,我這副元帥不幹了!”

空空兒笑道:“哪能容他這樣快回去?”笑聲未了,已是撲到了司空圖的面前,劍光一閃,立即便是一招殺手,遍襲司空圖的九處大穴。

跟在司空圖的後面有一隊騎兵,此時亦已來到。司空圖以大摔碑手解開了空空兒的一招,華宗岱轉過身來,沉聲說道:“你們的人多,對不住,我也不能和你講什麽江湖規矩了!”雙筆一分,左點“期門”,右點“白海”。華宗岱的“驚神筆法”專挑奇經八脈,而且出手沉重,因此雖然只是點兩處穴道,卻與空空兒的“一劍刺九穴”有異曲同工之妙!

司空圖若是和空空兒或華宗岱單打獨鬥,可以稍占上風,但也相差不了多少。此時華宗岱回身反撲,饒是司空圖的本領再好,也抵擋不住兩大高手的夾攻。

劍光筆影之中,只聽得“嗤”的一聲,司空圖的兩條衣袖都被空空兒削去。原來司空圖揮袖要拂開空空兒的短劍,同時又要應付華宗岱的判官筆,力量一分,兩邊都抵擋不住。華宗岱的筆尖也挑落了他的風帽,筆尖幾乎擦著了他的頭皮。司空圖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逃回去。曲離叫道:“窮寇莫追,由他去吧!”那隊騎兵此時剛剛沖到這條街上。

那隊騎兵看見司空圖僅僅是照面兩招,就給空空兒和華宗岱殺得大敗而逃,不由得都是心驚膽戰。前面數騎,連忙勒住馬頭。

司空圖逃回騎兵隊中,怒道:“你們怕什麽,他們兩個人又不是三頭六臂,一齊沖上去,馬蹄也可以把他們踏成肉泥!”他剛剛逃脫了性命,仗著人多,驚魂方定,又在趾高氣揚了。

此時形勢,空空兒、華宗岱等人要保護受了傷的南夏雷,不能逃出城去,這數百騎倘若是真的一齊沖來,的確是難以抵擋。但一來由於這些騎兵見了空空兒,膽子已怯了幾分,多半想道:“你這老怪自己也都怕死,卻要我們送命?”二來,其中許多人是曲離的舊部,看見曲離與空空兒同在一起,因此也是躊躇不前。

曲離朗聲說道:“拓拔赤迫得我不能不離開幽州,你們若是想要升官發財,盡可上來拿我;若還有點舊日之情,那就讓我出城。”曲離素來得軍士愛戴,他這麽一說,過半的士兵撥轉了馬頭。

司空圖喝道:“曲離縱敵私逃,已是叛將,還有什麽私情可言?你們放他出城,元帥面前如何交代?”隊伍中一部分拓拔赤的親兵,受了鼓勵,又再縱馬向前。

曲離嘆了口氣,說道:“我不願殺戮自己的士兵,你們出城去吧!”空空兒笑道:“別忙,用不著咱們動手,亦無須濫殺無辜。”

話猶未了,只見橫街小巷裏亂石如暴雨般地扔出來,還有絆馬索和長柄撓鉤之類的武器突然伸出,騎兵紛紛落馬。

原來在幽州城內,還有許多丐幫的弟子未曾出城參加義軍的。空空兒和幽州丐幫分舵的舵主乃是故交,他這次進了幽州,先到丐幫的分舵,作了巧妙的安排。那滿空的煙花就是潛伏在幽州各處的丐幫弟子所發。現在狙擊官軍的也是丐幫的弟子以及由丐幫所組織起來的百姓。

這隊騎兵一大半已先逃了,另外的一小半受到丐幫和百姓的狙擊,落馬的落馬,逃跑的逃跑,不到半刻,也都走得幹幹凈凈。司空圖獨力難支,當然也只好逃回去了。

空空兒、華宗岱、曲離三人合力,把千斤閘托了起來,南夏雷與曲英不用下車,就駕著馬車,出了城門。

路上空空兒與華宗岱說起剛才在曲離家中之事,華宗岱笑道:“曲將軍,我倒是替你出了口氣,把拓拔赤的那個鳥元帥府一把火燒了。可惜卻找不著沙鐵山,令妹之仇只有等待他日再報了。”

原來華宗岱和空空兒乃是按照計劃,分頭行事的。空空兒到曲家救南夏雷,華宗岱則到元帥府放火,牽制敵人。這一計劃,果然大獲成功。拓拔赤的兵力要分散到各處搜索,又要留下一部分救火,已無余力追趕他們了。

到了野外,後面不見追兵,曲離忽地跳下馬來,說道:“多承高義,助我脫難。曲某無以為報,唯有退出軍旅,以謝知己。後會無期,請受曲某一拜。”

空空兒吃了一驚,連忙把曲離扶了起來,說道:“曲兄,你不到我們那兒麽?”曲離嘆口氣道:“我們這次出兵乃是不義之師,曲某以前口裏不說,心裏也是明白的。但曲某身為回紇大將,豈能反戈相向?是以只有削發為僧,從今之後再也不問軍旅之事了。”以曲離的身份,有此覺悟,已是不易。

空空兒說道:“人各有志,曲兄既是執意如此,我也不便相強。可惜的只是曲兄從此封刀禮佛,我卻少了一個可以切磋武功的朋友了。”說罷,兩人執手大笑,豪邁之中帶了幾分惺惺相惜的蒼涼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