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豪傑胸懷遭誤解鬼蜮伎倆最難防(第4/7頁)

石玄道:“這個我現在還不便說,金少俠見了公孫舵主,舵主想是會告訴你的。”金逐流道:“請恕我胡亂猜疑,公孫舵主不知是否病了?”石玄說道:“要說是病也未嘗不可,反正你就可以見著他了。”這樣含糊的答復,令得金逐流更起疑心,心想:“病就是病,什麽叫做未嘗不可?”

金逐流狐疑滿腹,但石玄既不肯多說,他自也不便再問。石玄帶領他至公孫宏的臥床,便即退下。

只見公孫宏躺在床上,面如黃蠟,眉心有一股淡淡的黑氣,金逐流大吃一驚,這才知公孫宏是中了毒。“難道他也是受了那個天魔教新教主的暗算不成?但他這麽高強的武功,豈能輕易受人暗算。”

公孫宏有氣沒力的說道:“逐流,你來了,很好。坐下來吧,咱們談談。”

金逐流行過了禮,正想問他,公孫宏已先說道:“我知道你定有疑團,想要問我。我也正有幾個疑問,想要問你。”

金逐流道:“不知公孫前輩想要知道什麽?”公孫宏道:“你是從西昌回來的吧?”金逐流道:“不錯。”公孫宏道:“我有個女兒名叫公孫燕,也在西昌,不知你見過她沒有?”

金逐流頗感躊躇,心裏想道:“我本來是要替宮秉藩報訊的,但想不到公孫前輩會中了毒,此際他正在病中,我若把他女兒的不幸消息告訴他,只怕會加重他的病情。”

公孫宏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的女兒已遭不幸了麽?金少俠,你不必瞞我,我已經知道了。只是我還存著一線希望,希望這消息不是真的。”

金逐流不覺好生納罕,心裏想道:“這消息是誰告訴他的?除了我與紅英之外,義軍中人,可並沒有誰回來啊!”但聽得公孫宏已經知道,只好黯然說道:“老前輩既然業已知道,那我就不用說了。但我曾經在桃花谷中找過令嬡,卻並未發現令嬡的屍身,說不定正如老前輩所說,還有一線希望。”

公孫宏莫名其妙,詫道:“你說什麽?我的女兒不是在西昌城中死的麽?”

金逐流更是奇怪,連忙問道:“公孫前輩,你聽到的是什麽樣的消息?”公孫宏道:“她若不是在西昌中死的,害死她的又是何人?”原來兩人都是急於知道真相,不覺同時發問。

金逐流情知內中定有蹊蹺,先回答道:“是陽浩迫得令嬡和厲南星墜下深谷的!”

公孫宏失聲叫道:“什麽,你說我女兒的仇人是陽浩?厲南星也與我的女兒同時遇害,這,這未免太難令人相信了?”

金逐流道:“那麽據老前輩所知,這仇人卻又是誰?”

公孫宏道:“不是六合幫的幫主史白都嗎?”

金逐流道:“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公孫宏道:“就是厲南星!”

金逐流大為驚詫,說道:“你見到的當真是厲南星嗎?”

公孫宏怫然不悅,說道:“就在十天之前,我曾與他相會,他親口對我說的,焉能有假?”

金逐流心念一動,說道:“公孫前輩,你好像是中了毒,這毒又是誰人下的?”

公孫宏道:“也是厲南星所下!”

金逐流道:“這可令晚輩糊塗了,厲南星既然替你傳訊,那是出於好意的了,何以又暗中下毒?”

公孫宏是個老經世故的人,聽得金逐流這樣說,亦已猜想得到內中定有蹊蹺,當下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一步一步弄清真相吧。金少俠,你說我的女兒是陽浩害死的,是你親眼見到的嗎?”

金逐流道:“是宮秉藩親眼見到的。但史白都自殺身亡,則是我親眼見到的。史白都死的時候,令嬡可還是活著的啊!因此不管那個天魔教的新教主是否真的厲南星,他告訴老前輩的這個消息,則絕對是假的了。”

公孫宏道:“既然是宮秉藩親眼見到的,他為何不自己回來報訊?”

金逐流道:“因為他也受了陽浩的修羅陰煞功之傷。”當下將宮秉藩那日的遭遇,和自己在桃花谷中的所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公孫宏。

這些事情,若是從另一個人口中說出,公孫宏一定不會相信;但如今是金逐流告訴他,他知道金逐流是決不會說謊的,是以雖然詫異之極,也是不能不信了。

公孫宏嘆口氣道:“如此說來,我當真上了他們的當了。”金逐流道:“聽說有一種改容易貌之術,精通此術之人,可以扮得像另一個人,惟妙惟肖。老前輩所見的那個厲南星,我想一定不是真的。”公孫宏沉吟半晌,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是有點疑心了。好,我就把那日的經過告訴你吧,咱們一同參詳參詳。”

公孫宏歇了一歇,喝了半碗參湯,繼續說道:“去年我和小女在長江邊碰見厲南星與封妙嫦,小女跟隨他們同往西昌,此事想必你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