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豪傑胸懷遭誤解鬼蜮伎倆最難防(第5/7頁)

金逐流點了點頭,說道:“封姑娘已經告訴我了。那日厲南星身上負傷,鬥不過文道莊那個寶貝兒子,她也幾乎落在文勝中的手上,幸虧得令嬡拔劍相助,趕跑了文勝中。說起此事,封姑娘對你老和令嬡感激不盡。”公孫宏道:“此等小事,何足掛齒。那位封姑娘好吧?”金逐流道:“封姑娘和武當派的秦元浩上個月已在大涼山成婚,我就是在喝了他們的喜酒之後才回來的。他們的姻緣非常美滿,所以封姑娘常說,她之得有今日,都是出自老前輩父女所賜。”

公孫宏微笑道:“哦,原來封姑娘已經得了稱心的女婿,這倒是可喜可賀的美事。”心裏想道:“我只道這位封姑娘和厲南星是對情侶,原來不是。”原來公孫宏也曾有過想把女兒許配與厲南星之意的,只因有此誤會,不敢出之於口。如今聽說封妙嫦與秦元浩已經成婚,不覺勾起他當初的這段心事。但隨即想道:“我的女兒死了,厲南星是真是假,是善是惡,如今猶未可知,這事我還想它作甚?”思念及此,不覺黯然。

金逐流知道他在傷心,安慰他道:“厲南星若然未死,令嬡就可能還在人間。如今咱們先要查明,那個天魔教的新教主‘厲南星’究竟是真是假。”

公孫宏道:“不錯,咱們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吧。”接著說道:“小女和他們去了西昌,久無音訊,我很掛念。不料我把宮秉藩派到西昌之後,宮秉藩還未回來,那一日我卻接到了厲南星的一封請柬。”

金逐流道:“可是他邀請你觀禮的請柬?”公孫宏道:“正是。不過,他派來的使者特別聲明,要請我早兩天去,說是有要事和我商量。結果我只是和他見了一面,觀禮卻是沒有份了。唉,其中緣故,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那是因為我已經中了毒了!”

想起自己幾十年的閱歷,身為江湖上第一大幫會的總舵主,到頭來竟然會著了一個小子的暗算,不禁苦笑。

金逐流道:“那個新教主與你商量的是什麽‘要事’?你又是怎樣著了他的暗算的?”

公孫宏繼續說道:“說老實話,厲南星重組天魔教之事,我是極不贊同的。當年他的父母組教之時,濫收徒眾,以至龍蛇混雜,良莠不齊,縱有好人,也是極難整頓。故此令尊早在二十年前,就勸他們解散了。如今各處都有義軍,江湖上也有了幾個光明正大的幫會,何必還要費偌大的心力,把早已煙消雲散了的天魔教重組起來,弄得不好,反會給妖邪之輩利用。”

金逐流道:“老前輩說得不錯,厲南星曾經拒絕過陽浩邀他重開香堂之請,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公孫宏道:“哦,原來早就有過一次這樣的事嗎?”金逐流道:“是呀,所以我不相信厲南星會在陽浩的脅持之下,改變初衷。”

公孫宏接下去說道:“我雖不贊同此事,但因我要知小女的消息,所以我還是如他所請,提早兩天,到徂徠山去與他相會。同時,我也想勸他打消這個重開香堂的念頭。”

金逐流心念一動,問道:“你到了徂徠山,可見著了陽浩沒有?”

公孫宏道:“就是他出來接待我的。可惜我當時不知道他是害我女兒的仇人,否則早把他一掌打死了。”

金逐流道:“陽浩和你怎麽說?”

公孫宏道:“他說厲教主新從西昌回來,仆仆風塵,途中染病,現在尚未痊愈,恐怕不能多說話。”金逐流插口道:“對了,這裏就是一個破綻。他恐怕那個假的厲南星,多說了就會露出破綻!”

公孫宏接下去說道:“當時我說,貴教主欠安,我理該探病。我也不會讓他多說話的,只想知道他要和我商量的是什麽要事,也就行了,陽浩說道:‘這個當然。老前輩屈駕到此,敝教主豈能不見?我不過說明一下,以免老前輩怪他失禮而已。’當下他就陪我到內堂與厲南星相見。”

金逐流不禁又再問道:“你看清楚了真是厲南星?”

公孫宏道:“此人面帶病容,相貌與厲南星倒是很像,只是瘦削一些。我當時以為這是因病所致,沒有怎樣留心辨別。”

金逐流心裏想道:“這就怪不得了,公孫前輩先後和厲大哥不過見過兩次面,一次是大鬧薩府壽堂那天,當時雙方正是在混戰之中,只能算是匆匆一面;第二次是在江邊,他們父女救了厲大哥之後,便即分道揚鑣,他與厲大哥雖然已是相識,也還未曾稔熟。陽浩找一個相貌相似的人冒充厲大哥,這個人又假裝有病,公孫前輩事先沒起疑心,當然就容易將他騙過了。”

公孫宏接下去說道:“現在我想起來了,除了相貌比厲南星瘦削之外,這個新教主還有一個可疑之處,他說話的聲音嘶啞,和厲南星的口音也很不相同。可惜我當時只道是病人應有的現象,絲毫沒有對他起疑,以致遭了他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