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驚悉奇功傳後世且憑拐劍鬥神魔(第3/6頁)

陽赤符先搶攻勢,翼仲牟只得和他交手,翼仲牟是江南大俠甘鳳池的得意弟子,武功比蕭青峰高出何止一倍,陽赤符連發三掌,都被翼仲牟暗運內勁化解,陽赤符見他身形紋絲未動,知道是個不容輕視的勁敵,遂把掌力逐漸加緊,將修羅陰煞功從三重加到第五重。他也只不過練到第五重,這已經是使到極限了。

陽赤符固然不敢大意,翼仲牟亦是心內暗驚,他雖然沒有被敵人的掌力推動,但亦已感到遍體生涼,尤其令他詫異的,他使出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內功,敵人竟然還敢欺身遊鬥,而且那陰柔的掌力飄忽無方,翼仲牟的真氣布滿全身,兀自覺得寒意襲來,呼吸緊張,心跳加劇。

翼仲牟將拐杖舞得呼呼挾風,拐杖掄圓,登時化成了一片杖林,將陽赤符困在當中。可是任他如何金剛大力,狠攻猛撲,都被陽赤符的陰力化解於無形。翼仲牟鋼牙一咬,知道這一仗非同小可,若非使出看家本領,只怕難以挽救,當下杖法一變,拼著耗損真力,施展出最厲害的伏魔杖法來。這伏魔杖法乃是當年獨臂神尼所創,經過了因和尚精研,加以增益,演成一百零八路杖法,每一杖打下,都有千鈞之力,至猛至剛,無與倫比,但卻最損耗內家真力,若然演完一百零八路杖法,必得大病一場,所以若非碰到生死關頭,決不輕易使用。

伏魔杖法使開,果然非同小可,數招一過,便如天風海濤迫人而來,陽赤符腳踏五行八卦方位,雙掌不停地揮著弧形推出。他這修羅陰煞功,碰到敵人的攻擊,壓力愈猛,他的反擊之力也愈大。翼仲牟將攻勢催緊,只覺對方反擊的力道,也像波浪般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的湧來,轉眼間他已使完了伏魔杖法第一段的三十六招,雙方不分勝負。伏魔杖法分為三段,每段三十六招,一段比一段厲害,第一段的三十六招一過,第二段的三十六招緊接而來,第一招用的都是內家真力,表面看來沒有剛才的威猛,其實每一杖都有開碑裂石之能,伏虎降龍之力。但見陽赤符步步後退,雙方的招數都似遲緩下來,頭上冒出熱騰騰的白氣。

另一邊,鐘展與武定球雙戰孟神通的大弟子,也漸漸占了上風。項鴻的修羅陰煞功不過練到了第二重,若然以一敵一,鐘展或武定球當然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今以一敵二,便漸漸有點應付不暇。武定球的本領不及鐘展,但他的劍法卻是白發魔女這一派的嫡傳,奇詭淩厲,冠絕武林,項鴻以修羅陰煞功分開來應付二人,以右手的鐵扇招架鐘展的長劍,以左手的掌力消解武定球的攻勢,力分則薄,漸漸封閉不住。激戰中,只聽得“刷”的一聲,武定球一招“白虹貫日”,刺了過去,項鴻閃是閃開了,但衣襟已被劍尖刺穿,險險傷及肋骨。

山洞內那少女悄聲笑道:“兩個打一個,贏了也不算數。你與我的賭賽,你認不認輸?”金世遺道:“我說出的話斷無反悔,好,我讓你犯我三次,不發你的脾氣就是。”看了一看外面的形勢,再對那少女說道:“如今丐幫與天山派聯手,你報仇的機會來了。咱們似乎不必照原來的計劃,株守洞中了。”那少女道:“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咱們再出去收拾殘局,豈不大妙!”金世遺眉頭一皺,想要說她,卻又忍著,那少女已看出了金世遺的心意,笑道:“若是咱們過早出場,孟神通的精力未曾消耗,只怕你救不了人,反要傷在他手!”

金世遺哼了一聲,心道:“我就不信修羅陰煞功有那般厲害,他傷得了旁人也未必傷得了我。”再從山洞的縫隙中張望出去,只見翼仲牟與陽赤符越打越慢,酣戰中翼仲牟用了一招“泰山壓頂”,鐵拐的勢道雖然緩慢,但陽赤符已是走脫不開。這時他已使到了伏魔杖法第二段的最後一招,名副其實的就像泰山壓頂一般!

陽赤符深沉喝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突然使出險招,雙手一抓,抓著杖頭,但聽得他全身骨骼格格作響,翼仲牟那根碗口般粗大的鐵拐給他抓著,竟然從中彎下少許,與翼仲牟同來的蕭青峰謝雲真等人不禁相顧駭然。

翼仲牟的鐵拐壓不下去,陽赤符也脫不了身,兩人苦苦相持,面色由紅轉白,汗水濕透衣裳,頭上好像蒸籠一般散出熱騰騰的白氣,謝雲真叫聲:“不好!”生怕他們兩敗俱亡,翼仲牟乃是甘鳳池的最後一個徒弟,又是江南丐幫的幫主,陪著一個魔頭送命,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謝雲真卻不知道,陽赤符乃是迫於無奈才與翼仲牟硬拼的,他的修羅陰煞功只練到第五重,與翼仲牟純正深厚的內功相比,尚屬稍遜一籌,若然翼仲牟使到最後一段的三十六路伏魔杖法,陽赤符絕對抵擋不了,如今他聚了全身功力與之硬拼,也只不過可以拖延一些時候而已。不過因為修羅陰煞功的反擊力極強,在勝負未判之前,雙方都現出真力消耗的險象,旁觀者當然要為之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