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欲消禍患籌良策但願同心化險夷(第3/8頁)

第二天金世遺去采集石綿,叫厲勝男到船上去拿一些糧食和用具來。金世遺重踏舊日遊蹤,想起當年跟師父在島上習技的種種情景,不禁感慨萬分。又想起師父冒險探出火山的秘密,臨死之前,還掛慮這場要在他死後爆發的災難,心中發下誓願:“縱然化作飛灰,我也得完成師父的心願。可惜在這島上和我同生共死的不是谷之華而是厲勝男。”不過想到厲勝男為了他的原故,竟不惜和他冒這樣巨大的危險,不由得對厲勝男又多了幾分好感。

正想到此處,忽聽得厲勝男駭叫的聲音又在遠遠傳來,金世遺心道:“莫非又是給毒蛇驚嚇了?”究竟不能放心,只好趕到海邊看她。

走出樹林,一眼便望見海灘上擱有一條破船,想是被大浪卷來,潮退之後擱淺了的。金世遺吃了一驚,海灘上發現了另一條船。當然是另外有人到這海島來了。

金世遺急忙奔到海灘,只見厲勝男披頭散發,駭叫狂奔,追在她後面的是四個奇形怪狀的男女。看看就要追到她的背後,厲勝男發出她的獨門暗器“毒霧金針烈焰彈”,這暗器一爆裂開來,立即煙霧彌漫,火花四射,煙霧裏還雜著許多細如牛毛的梅花針,本來是極為陰毒的暗器,連孟神通也要畏懼三分。不料這四個人的武功竟是非同小可,但見他們交叉走位,厲勝男暗器剛剛出手,他們已分占四角,各自發出一掌,竟卷起了一道“風柱”,把厲勝男的暗器卷上高空,這才“蓬”的一聲,爆裂開來,對他們毫無損害,反而是厲勝男給他們的掌力震得踉踉蹌蹌,收勢不住,恰好又被石頭一絆,登時一跤摔倒。其中一個紅頭發的老人哈哈大笑,伸出長臂,朝著厲勝男的後心便抓!

這時金世遺和他們的距離還有十來丈遠,他的掌心早已扣了一枚石子,一見厲勝男遇險,施救不及,即將內力凝聚掌心,發出石子,雖然比不上馮琳飛花摘葉功夫,但這枚石子以內家真力發出,勁道之強,實不亞於小槍炮射出的鉛彈!

那紅發老人練過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聽得暗器破空之聲,未知厲害,竟然伸手一抄,陡覺掌心劇痛,虎口已是裂開,不禁又驚又怒,急忙放開厲勝男,回身迎敵。金世遺見他居然敢硬接這枚石子,也不由得心中一凜。

雙方打了一個照面,金世遺“哼”了一聲,說道:“原來又是你們這班不知死活的魔頭!”這四個人中,他認得兩個,就是以前和他交過手的昆侖散人和桑木姥,另外那個紅頭發老人和一個青面披發的老女人他卻不認識。

那青面披發的女人道:“姐姐,這個小子就是金世遺嗎?”桑木姥未曾回答,金世遺已自仰天笑道:“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正是金世遺。你們若是害怕,就快快給我磕頭賠罪!”那老人呲牙咧嘴,冷笑三聲,說道:“當年在西藏沒有找到你,算你幸運,讓你多活幾年。”那紅頭發的老人道,“青妹且慢。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把藏靈上人那卷圖畫獻出來,我願意替你向他們兩位求情,饒你不死!”金世遺冷笑道,“放屁,你是什麽東西?且看是誰向誰求饒吧!”提起鐵拐,喝道:“是你們四個一齊上麽?”那青面女人怒道:“好個猖狂的小子!”解下一條紅綢,迎風一抖,立即似平空飛下一道彩虹,向金世遺攔腰疾卷。

這綢帶經她揮動起來,竟似軟鞭一般,金世遺一手抓去,但是滑不留手,指尖剛剛沾上,綢帶一飄,便即滑過一旁,倏然間轉了一個圈圈,竟然帶著勁風,上刺金世遺的雙目,金世遺也不禁心頭微凜,想道:“這妖婦能把綢帶練到剛柔並濟,怪不得她敢口出大言。”

原來這個披發青面的女人是桑木姥的妹妹桑青娘,她的丈夫乃是靈山派的掌門雲靈子。他們夫婦二人昔年在西藏之時,曾數次與唐經天為敵,有一次被冰川天女與唐經天聯手將他們殺得大敗虧輸。因此躲了好多年不敢出頭。這桑青娘練的是西藏密宗的“柔功”,本領還在她姐姐之上。

桑木姥與昆侖散人上次在山東東平縣吃了金世遺的大虧,後來又打探得藏靈上人已死,料想藏靈上人那幅怪畫定已落到金世遺或谷之華的手中,因此一直注意金、谷二人的行蹤,並由桑木姥邀請了妹妹及妹夫出山,跟蹤谷之華直到嶗山山下。谷之華在途中並曾受過桑木姥與昆侖散人的伏擊,幸得馮琳暗中解救,將他們嚇跑。

他們因為有馮琳在場,不敢公然露面,後來窺見金世遺攜了厲勝男出海,他們在第二天也劫了一艘海船出海追蹤。可是他們都不懂得航海的技術,船上雖然留下了兩個水手,在他們脅迫之下,也不肯甘心為他們出力。他們出海之後的第七天,便遇到了大風浪,那兩個水手放下了舢板逃生,他們的海船被巨浪打壞,漂流了兩天兩夜,險些就要作水中之鬼,幸而遇到一陣大風,恰恰將他們吹到蛇島。他們所乘的海船卻完全破壞,不能用了。他們也發現了金世遺那條破船,但不知道便是金世遺的,他們希望能夠碰到另外一幫海客,可以擄掠水手和糧食,因此登岸搜索,料不到恰恰就碰到了金世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