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慶功宴上災星至比武場中敵膽寒(第3/6頁)

無非大師怔了一怔,心道:“這小子怎的識得我的功夫?”要知大藏掌血手印乃是黃教的秘傳絕學,休說外人,即算黃教的高級喇嘛,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而金世遺竟敢說他火候未夠,焉能不令無非大師吃驚。

金世遺續道:“大藏掌若是練到最高境界,外表即與常人無異,現在你掌心鮮紅如血,擡掌便發出腥風,即是未能返樸歸真,最多只有七成火候。”

無非大師驚疑不定,說道:“不錯,我只有七成火候,但你敢不敢擋我一掌。”金世遺笑道:“即算你爐火純青,我亦不懼,何況七成?”

無非大師手掌劃了一道圓弧,喝聲:“接掌!”居高臨下,一掌便向金世遺頭頂拍來,這大藏掌血手印若是給他印上了,立即筋酥骨散,血液中毒,不出三日,必定死亡。

金世遺有意賣弄神通,竟不出掌相抗。只聽得“蓬”的一聲,無非大師掌挾腥風,摟頭拍下,金世遺一個躬身,這一掌正好拍中他的背心,背心上登時現出一個大紅手印。

說時遲,那時快,金世遺早已轉過身來,喝道:“你也接我一掌!”無非大師這一掌被對方硬接下來,早已嚇得呆了。金世遺喝道:“快快出掌,以你的本領,絕不能硬接我的大藏掌!”無非大師這才發覺金世遺的掌心已堪堪就要按到胸前,瞿然一驚,急忙出掌抵禦,只聽得“蔔”的一聲,雙掌相交,如裂敗革,無非大師的掌心破裂,紫黑色的血液汩汩而出,血手印的功夫已給金世遺破了,若要重練到目前境界,就得再下十年苦功。

無非大師面色灰白,驚惶的神情簡直不是言語所能形容,嘶聲叫道:“你,你,你——你怎麽使的也是大藏掌功夫?”金世遺笑道:“我不是說過,你用什麽兵器,我就用什麽兵器,你使什麽功夫,我就使什麽功夫嗎?不過,你也不必驚慌,我雖然用的是大藏掌功夫,但卻是純正和平,不會令你中毒,你回去好生調養,性命可以保全。”

原來金世遺融會正邪各派,又精研了喬北溟武功秘笈的上半部,上半部講的都是武學精義,金世遺一理通,百理融,除了最上乘的幾種神功之外,其他的功夫只要一見便會。不過,他也只是能發出大藏掌的掌力,卻不能令受者中毒,即還未曾把大藏掌血掌印學到十足。可是,無非大師也不知道練到爐火純青之後究竟如何,還以為是金世遺掌下留情,只用掌力破了他的功夫而保留他的性命。當下哪敢多說,急忙就走去找一間靜室療傷。

無非大師僅僅與金世遺對了一掌,立即便受重傷,在場邊觀戰的幾百武士都嚇得目定口呆,要不是他們親眼看見,簡直就不敢相信這個貌不驚人,僅是武林中第二流人物柳三春的弟子,竟然有這等功夫。

司空化驚疑不定,別人不知道柳三春的底細也還罷了,他是早就從南宮乙口中知道柳三春不過是擅長綿掌而已,綿掌與大藏掌這兩種功夫其中毫無共通之處,而金世遺卻竟然用大藏掌的功夫打敗了無非大師,實是難以解釋。司空化這時對金世遺的來歷不禁大大起疑,但他這時正要金世遺替他的禦林軍掙面子,自是不便立即盤問。

西門牧野“哼”了一聲,道:“這姓甘的有點邪門!連家兄弟,你們鬥一鬥他!”鄰座上站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漢子,一看就知是一對孿生兄弟。

禦林軍軍官把金世遺當作“自己人”,正自為他的得勝興高采烈,這時見連家兄弟一齊下場,有些人便禁不住竊竊私議:“西門牧野剛才好大的威風,要他的手下較考咱們的功夫,輸了一場,如今卻要以二敵一,哈,哈,兩個自命是‘考官’身份的武學名家,聯手較考一個在他們心目中的後生晚輩,這可真是新聞。”旁邊有個識得連家兄弟來歷家數的軍官笑道:“老兄,你這話可外行了。我也盼望咱們的人得勝,但卻也不能這樣非議人家。”先前說話的那人道:“怎麽?以二敵一,恃眾淩寡,這也是合乎道理的麽?”那軍官笑道:“別的人就不合理,連城寶、連城玉兩兄弟卻是素來一同上陣的,他們的點穴功夫自成一家,兩兄弟四枝判官筆專點奇經八脈,配合得妙到毫巔,四管齊下,任何高手,亦難避開。所以他們的四筆相聯,就等如別家的雙劍合璧一般,對單身敵人是四筆齊上,對十個百個敵人也是四筆齊上。”

這幾個軍官聚在一角,離場甚遠,說話又很小聲,但場中的金世遺已似是聽得清清楚楚,故意扮了一個鬼臉,沖著連家兄弟呲牙咧齒地笑道:“你們四筆點八脈的功夫可有點令我老甘為難了,待我想想,怎麽辦呢?”連城寶一時不解其意,冷冷說道:“有什麽為難,你沒法對付,認輸便是。”金世遺哈哈笑道:“誰說我認輸,我是在想,我一人只有二手,怎生來使用四枝判官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