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一劍誅仇寒賊膽雙魔火並懾群雄

司空化道:“不錯,這位甘兄正是柳老前輩最得意的高足,柳老前輩曾有親筆書信,鄭重推薦,今日得見身手,果然是青出於藍。”說話之時,暗暗的對寇方臯打了一個眼色。

寇方臯與司空化同事多年,當然知道他的心意,情知司空化也已在懷疑金世遺的來歷,但為了要借助金世遺來壓低西門牧野的氣焰,故此不願在此時追究。寇方臯心裏想道:“西門牧野雖然可惡,但我現在身居大內總管之職,要是給一個來歷不明、圖謀不軌的人混入宮中,這關系我可擔當不起!”遲疑了一陣,終於又再向金世遺問道:“我聽說尊師最擅長的是綿掌的功夫,閣下所會的武功卻極其廣博,莫非除了柳老前輩之外,還跟過其他名師麽?”

金世遺笑道:“武學之道,一理通、百理融,外間僅知家師擅長綿掌功夫,其實他對於其他的上乘武學,也曾涉獵。”頓了一頓,又轉向西門牧野笑道:“西門先生可還要再試試麽?”

西門牧野對金世遺恨到了極點,他使毒的功夫雖然是世上無雙,但自問在武功上卻未必是金世遺的敵手,而在這樣的場合,要使用毒物的話,禦林軍的軍官必然不服,因此只好按下怒火,強笑說道:“這位甘教頭已連勝了兩場,盡可以去得少林寺了。還是再繼續選拔其他的人選吧。”

寇方臯越發懷疑,心想:“柳三春我雖未會過,但他的武功深淺,卻瞞不過知道他底細的人。要是真如這姓甘的所說,柳三春豈非是當今武功最高的人?卻何以十年之前,連南宮乙也曾贏過他?而南宮乙的功夫我卻是曾試過的,不但比不上我,連司空化也要比他強一些,他的徒弟卻怎麽如此了得?看來這姓甘的乃是一派胡言!”

司空化正在考慮叫誰出來,在金世遺之後,接受西門牧野的考較,寇方臯忽地問道:“你們禦林軍中不是有一位老教頭南宮乙麽?今天可來了沒有?”司空化道:“他已經告老退休了。”寇方臯奇道:“什麽時候退休的?我記得不久前還見過他。”司空化道:“不錯,他離開禦林軍還未到十天。”

寇方臯越發詫異,心知南宮乙的“退休”必有內情,就在此時,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嚷道:“前禦林軍教頭南宮乙求見司空大人!”司空化怔了一怔,道:“怎麽,他回來了?”寇方臯笑道:“剛說曹操,曹操便到。請,請!趕快請南宮教頭來吧!”不消片刻,只見南宮乙滿面怒容,已是大踏步地走到堂上。

司空化站了起來,愕然問道:“南宮老師,什麽事情?”南宮乙掃了金世遺一眼,跟著又指著厲勝男道:“大人,你可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歷麽?”司空化一時不知所答,寇方臯忙道:“正要請教。南宮老師這麽說,你一定是知道的了。”

南宮乙冷冷說道:“他們的底細要問他們自己才知道。我所知道的僅是:他們並非柳三春和萬應常的弟子,他們是冒名來的!”

此言一出,登時全場震動,厲勝男勃然變色,手摸劍柄,金世遺卻是神色如常,微微一笑,道:“南宮先生為了查究我們的來歷,煞費苦心了!”示意叫厲勝男不可即在此時發難。

至此,司空化也不得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南宮乙道:“我到過柳家莊,問清楚了柳三春並沒有一個姓甘的弟子。後來,又得知雲家莊發生了一件驚動武林的奇案。”司空化道:“哦,什麽奇案?”

南宮乙道:“柳三春與萬應常十天之前同到雲家莊作客,就在那一天晚上,雲莊主雲中現和柳萬二人都不明不白的被人暗殺,連帶雲家的管家,雲中現的大弟子也送了性命!”說至此處,更是全場騷動,人聲鼎沸。司空化失聲叫道:“有這樣的事,怪不得我發出了請帖,直到如今,都不見雲中現這老頭兒到來。”

寇方臯聽了南宮乙的這番說話,登時面挾寒霜,喝道:“這案子是不是你們做的?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冒名到此所為何事?”

金世遺神色自如,淡淡說道:“不錯,那三個人都是我殺的!”

西門牧野大喝道:“原來你是奸細!”一手抓下,寇方臯攔著道:“他們萬難逃脫,且慢動手,我要先問他們的口供!說!你為什麽要害死他們三人?”

金世遺道:“大人剛才不是問我冒名到此,所為何事嗎?我就是因為要給大人效力,這才把他們三人殺死的!”

寇方臯道:“這卻是為何?”金世遺道:“我說得清清楚楚,大人還不明白麽?我若非冒認柳三春的弟子,司空統領焉肯將我收容?我們二人自問有一身本領,想替皇上效力,博個功名,但苦無門路進謁,逼得出此下計,好有個進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