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第2/6頁)

李濟運沒想到會是這事,問:“方便嗎?”

劉衛說:“我們調查過,李主任您弟媳的確不是賭博的,只是看熱鬧。我們都處理好了,您放心吧。”

劉衛說完,從包裏掏出信封。李濟運接過,連道了好幾聲感謝。周應龍笑道:“李主任,多話不再說了。我讓劉衛一起來,就是三頭對六面。您忙,我們走了。”

送走周應龍和劉衛,李濟運打了家裏電話,叫濟林到城裏來。母親接的電話,說濟林在睡覺,不肯接電話。娘問:“有事嗎,我同他說吧。”

李濟運說:“我有事,要當面同他講。他不接,算了吧。”

李濟運放下電話,很生氣。想到周應龍的義氣,心情略略舒暢些。電話響了,一聽是朱芝。她問有沒有空,想過來說個事。李濟運玩笑道:“部長妹妹有什麽指示?”朱芝只道有事請教,就放了電話。

宣傳部就在樓上,朱芝沒多時就下來了。李濟運給她倒了茶,笑著說:“有事吩咐一聲就行了,還親自跑下來?”

朱芝笑了笑,端起茶吹了幾口,顧不上喝,就說:“老兄,那條鱷魚真的太討厭了!”

原來成鄂渝的天價披掛曝了光,殃及《中國法制時報》的聲譽。畢竟是全國發行的報紙,各省的網友都紛紛發帖,列舉了他們記者的劣跡。成鄂渝就瘋了似的給朱芝發短信,說的盡是下三爛的話。朱芝起初還很硬氣地回復,慢慢地就有些害怕了。

“當初聽你的,忍一忍就好了。”朱芝抿了幾口茶,放下杯子。

李濟運問:“他的短信說了什麽?”

“我給你念吧。”朱芝便調出短信,一條一條地念。

聽朱芝念完了短信,李濟運說:“朱妹妹你別怕。我告訴你寫一條短信,保證成鱷魚馬上閉嘴!你這麽寫:成鄂渝先生,您涉嫌敲詐勒索和人身攻擊,您發給我的所有信息,我都依法公證,做了證據保全。請您自珍自重!”

朱芝依言而行,編好短信給李濟運看看。李濟運看了,點點頭說:“你發去之後,再不理他。我相信他會後悔發那些短信,你完全可以憑這些短信告他。他不光是敲詐你個人,他是敲詐我們縣委、縣政府,告的話他會有大麻煩!”

“成鄂渝給張弛也發了很多威脅短信。”朱芝說。

李濟運囑咐說:“你叫張弛也發這麽一條短信去,不怕嚇死他!”

朱芝道了謝,仍上樓去了。快下班時,她打電話過來說,成鄂渝沒有回話,果然真的害怕了。李濟運卻囑咐她,成鄂渝畢竟是小人,還需小心防著。晚上,仍舊要在梅園陪客人。餐廳外面,幾個頭頭站著說話。朱芝便把成鄂渝如何敲詐,她如何處理的事向劉星明匯報了。她說話時望望李濟運,卻沒有說是他出的主意。李濟運會意,點了點頭。劉星明望著眼前的樟樹,沒有在意他倆眼色的來去。聽朱芝說完,劉星明仍望著樟樹,說:“朱芝同志處理得妥當。媒體記者我們要尊重,支持他們的工作,也希望他們理解我們的工作。個別特別操蛋的,我們也不要怕。”

“終於啞床了。”李濟運嘿嘿一笑。

劉星明沒聽明白,問:“什麽?”

這話解釋起來太費周折,又有些不雅,李濟運搪塞:“我說終於沒事了。”

朱芝就望著李濟運笑,輕輕地咬著嘴唇。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各自去陪客人。李濟運去了包廂,握了一圈的手。手機響了兩聲,知道來了短信。因仍在同客人寒暄,顧不上看。客套盡完了,才掏了手機看看,原來是朱芝發的:老兄,小妹掠美了,請你理解。李濟運剛才就隱隱明白,她沒說為成鄂渝的事找過他,怕的是別人想得太多。他想到這層意思,心臟竟突突地跳。他回了八個字:啞床就好,心有靈犀。

席間,李濟運接到舒瑾電話,說是老爹老娘來了。他說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一定是爹娘怕他有要緊事說,濟林又賭氣不肯動,兩老就自己來了。李濟運陪完客人,該盡的禮數都盡了,急忙回家。

四奶奶見了兒子,頭一句話就說:“比舊社會都還過余,強盜到街上來了。”

李濟運見娘很生氣,忙問:“怎麽回事?”

舒瑾說:“爹在街上叫吃粉的拍了肩膀!”

烏柚人叫吸毒的癮君為吃粉的,拍肩膀的意思有些像普通話說的敲竹杠。街上常有吃粉的站在你面前,拍拍你的肩膀:“老大,給幾塊錢買個包子吃!”吃包子也是黑話,說的就是吃粉。李濟運倒是經常聽說,自己從沒碰上過。拍肩膀也是看人的,專找鄉下人和老年人。

四奶奶說:“你爹怕事,趕緊給錢。”

李濟運問:“好多錢?”

四爹說:“我身上沒帶錢,三十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