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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啥呢?”只是這樣的問,可有多少人真正地這樣想了?

王立正說到興頭上:“我一直相信,中央反腐是動真格的。可是,關鍵是體制,是制度不健全。個體的腐敗,折射了制度的缺失。特別是對高級幹部的約束力,太弱了,甚至幾乎沒有。”

“也不能這麽說。黨還有紀律條例,不是沒有約束,而是一些人無視約束。”任曉閔爭道。

“這也是制度本身的缺失。怎樣讓所有的人都受到約束?一個好的制度,就要有普遍性。”王立繼續道:“就拿南州來說,這幾年不也出了好幾起腐敗的案子?可是,真正的大魚根本沒有觸動。腐敗不可怕,怕就怕一整窩的腐敗啊!”

任曉閔皺了下眉頭:“這問題太高深了,下次提請在班會上討論!”

錢王孫問:“晚上大家還有沒有什麽安排?”

“這想湖月色,就是最好的安排了。我提議集體賞月。”余威插話道。

沒有人附和。余威只好尷尬地笑笑:“也是,喝了酒,醉眼看月,說不定就做了李太白。那就回房——做夢吧!同志們晚安!”

任曉閔剛回到房間,就接到丁安邦的電話。丁安邦問周校長怎麽手機一直關機?任曉閔說周校長下午家裏有事,就提前回市裏了。丁安邦“啊”了聲,問考察得怎麽樣?任曉閔說還行。丁安邦就又叮囑了幾句,要注意安全,還有就是要理論聯系實際等等,然後就掛了。任曉閔想,這周天浩副校長,到哪裏去了呢?手機一直關機,是有什麽大事了吧?

窗外,樹影婆娑,寂靜中能聽到蛩鳴。任曉閔倚在窗前,她好像聽見夜露滴落的聲音了,一下一下的,輕曼,而又靜潔……

丁安邦在給任曉閔打電話之前,正從金凱悅回來。下午快5點30分,李化開著車子,親自來接丁安邦。丁安邦問:“有什麽喜事吧?非得今晚上喝酒。”

李化頭一揚,說:“喜事?這年紀了還有喜事?放假閑了,還真不習慣。這不,找老朋友喝酒了。怎麽?不願意?”

“哈哈,當然願意。只是人不太舒服,怕也喝不了幾杯的。”

“本身就不是為賭酒的,說說話,聊聊天而已。”李化說著,將車子直接開到金凱悅,要了個四樓僻靜的小包,點了幾個可口的小菜,又拿了一瓶茅台,兩個人慢慢地邊喝邊聊。

李化問:“老丁哪,黨校那邊最近是不是有點……”

“是啊,有點……”丁安邦嘆了聲。

“我昨天到伊達書記那兒,他也很著急啊!畢竟是第一校長嘛!”李化將小杯子端著,與丁安邦的杯子碰了下,說:“不過我聽說,薛平秘書長出面了,事情會……”

“是吧?詳細的情況我不了解。”

“你得了解啊!老丁哪,我看你就是還有點讀書人的迂。這年頭,迂,害人哪!”李化咂吧著嘴,眯著眼,盯著丁安邦。

丁安邦低頭咕了口酒,笑道:“你不也迂?要不迂,怎麽跟我喝酒了?副部長都當了快10年了吧?”

“哈哈,哈!一樣,一樣!”

正說著,就見一個打扮清秀的三十來歲的女人推門進來,一進來,就笑著道:“李部長,怎麽來也不招呼一聲?我還是聽服務員說的,怠慢了啊!”

“今天是朋友小聚,因此就……”李化接著介紹道:“這是市委黨校的丁安邦丁校長,你應該見過的。這位……是金凱悅的老板娘,啊,不能這麽說,嚴格說叫老總。於莉於總。”

“丁校長好!”於莉笑著伸出手,同丁安邦的手輕輕地點了一下,說:“丁校長我見過,不過不是在我這店裏,是在電視上。”

丁安邦一笑:“慚愧。慚愧!”

李化望著於莉,於莉也迅速地瞟了他一眼,丁安邦看得出來,這兩人的目光裏有講究。他也不說破,只是夾了點菜,放在嘴裏,慢慢地咀嚼著。李化站起來,拍了拍於莉的肩膀:“於總哪,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吧?難得今天這麽個私人的場合。平時人多,是不敢讓你喝的,你任務也重。”

“那倒是,還是李部長體恤我。有時碰上人多,一圈招呼下來,再不喝,也得喝上半斤八兩的。像你們這兄弟場合,我都好長時間沒見過了。我倒真的要敬你們一杯。”於莉說著,就走到門口,對走廊上喊了一陣,意思是加一點菜,再拿瓶酒過來。

丁安邦想:本來好好的兩個人,現在又……不過,看著李化的神情,他也清楚了三分。李化在大學時,就是班上的風流才子。大學畢業時,全班只有他一個人談妥了戀愛。當然,後來也沒真正能成。分到南州後,李化這些年來,大風流沒有,小風流不斷。不過,這人做事光滑,很難讓人多說什麽的。小風流是男人的天性,只要不出事,那也無妨。用一句時髦的話,就叫:“那才叫本事!”風流而出事,那是瞎風流;風流而不出事,那是真風流。李化現在的老婆,是十幾年前離婚再娶的,在市立醫院工作。不過,李化也並沒有因為再娶,就停止了風流。看現在這陣勢,他的風流勁依然還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