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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上來後,於莉先敬了丁安邦一杯,這女子不愧是酒店的老總,一張嘴說得滴水不漏。她端著杯子,對丁安邦道:“丁校長平時也忙,顧不了我們小店。今天多虧了李部長,不然……我怎麽能見得丁校長這樣的貴人?來,我敬丁校長,您隨便!”說著,嘴一動,酒下去了。

丁安邦有些為難,於莉卻不說話。李化在邊上道:“老丁哪,也別扭捏了。人家於總都‘隨便’了,你還不能‘隨便’?”

“你啊,老李,我可真是……那這杯我喝了,等會兒再不能……”丁安邦將酒喝了,於莉又給他滿上,說:“第一次見面,不,第一次喝酒,再怎麽著,我得敬丁校長兩個吧?好事成雙,丁校長不會不成全吧?”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還有……老李,我可真的不能喝了。”丁安邦望著李化,李化點點頭,道:“就這一杯了。於總,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兩個為止,待會兒我們喝!”

於莉嗔了李化一眼:“我能不聽李部長的?丁校長,我們先喝了。”

丁安邦正要端杯子,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延開輝。他猛然想起,延開輝上午是約過他的,說晚上要過來談談。他抱歉地笑笑,接了電話。延開輝問:“丁校長,出去了?”

“是啊,是啊!晚上臨時有個……”

“我正在你家呢。既然你有事,我就……下次再過來。”

“真不好意思啊!魏燕在家,喝杯茶吧。”

“喝了,下次再說。”延開輝掛了。

李化問:“有人?”

“一個同事。”

“啊,這個時候……我明白,明白!”李化道,“老丁哪,你自己不急,人家可是急了。你不當常務,別人家的事怎麽解決?”

“這……不會吧。來,來,於總,我喝了。”丁安邦仰著肥大的脖子,咕嚕將酒吞下去了。

於莉又和李化喝了兩杯,說還有客人,得四處去照應照應。“李部長,丁校長,你們可得等著我來喝團圓酒的。”

於莉出去後,李化問丁安邦:“聽說馬國志查出了好幾百萬?不可能吧?”

丁安邦皺了下眉,“好幾百萬?沒有公布。我聽關淩說,似乎也是不少。”

“還涉及到周……是吧?今天上午,我還看見吳老到小別墅那邊,說是去找宏生書記。是不是為這事?”

“那誰知道?不過,這事我總覺得有些蹊蹺。綜合樓竣工驗收,我參加了。後來財務公開,我也參加了。賬面上沒有任何問題,一筆一筆的,都有明確的記錄。特別是賬務公開,可是我們老師代表們親自查的,也沒查出什麽來。具體經辦綜合樓工程的行管部主任胡弦,也是一個膽小且正派的人。這事怎麽……”

“老丁哪,這你就不懂了。這正是馬國志的高明之處。馬國志跟你不同哪,他是官油子,官場上的水多深,他趟得一清二楚。他只做決定,下面具體經辦的人,他卻嚴加管束。這樣,才能通過下梁的‘正’,掩蓋上梁的‘歪’。這是計謀啊!大計謀!”

“不可能吧?”丁安邦有些呆了。對於權術,他的確從來沒有鉆研過。而對於伎倆,他也一直以為是小人之心,從來不屑為之。可是,李化這麽一說,他倒覺得自己真的太……一個副校長,被這大計謀給徹頭徹尾地蒙蔽了。是他們太高明?還是自己太弱智?

酒喝到快9點時,於莉又過來了。丁安邦說頭疼,得趕緊回家吃藥,便先離開了。李化也沒留。丁安邦一個人出了金凱悅的大門,一陣夜風吹過來,人一激靈,酒也全醒了。他擡頭看看天,一天星光,在城市的燈光中,卻顯得迷離。他沒有搭車,而是走。就在他正要到家時,祁靜靜打來了電話。祁靜靜說:“丁校長,你知道我流產的那個孩子是誰的嗎?”

“這……”

“是周天浩的。”

“周……小祁,這事可不能……”

“本來,我是想用這孩子來要挾周天浩的,可是老天不遂我願。現在,我只跟你丁校長一個人說了,希望丁校長能跟周天浩談談。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小祁,小祁……祁靜靜……”丁安邦喊著,電話卻斷了。

丁安邦罵了句:“混蛋!”便給周天浩打電話。關機,再關機!

“混蛋,真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