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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般情況下,像這些老幹部是輕易不會再在主要權力機關出現的,有事電話聯系。南州以前就有個老幹部,為兒子提拔的事,打電話給分管組織的副書記。副書記答應了,但後來安排得並不理想。這老幹部一氣之下,拄著拐杖,跑到市委,將分管書記的辦公桌敲得山響……從此以後,退下來的領導和在位的領導似乎達成了一個默契:有事說了,盡量辦成。辦不成,先耐心說明。拐杖事件再也沒有發生過,但在南州官僚史上,倒成了一樁笑談。

吳昌茂難道也是……

丁安邦一路上揣摩著,吳昌茂到市委來,無外乎兩件事:一應該是周天浩。周天浩是他唯一的女婿,現在也正面臨著黨校人事調整的關鍵時刻,是不是為此……當然,另外一種可能恰恰相反,他來的主要目的還是為周天浩。但不是為了在人事調整上有所作為,而是在省紀委的調查中,能夠不出事,能夠保住現在的一切。這兩樣比較起來,丁安邦相信,吳昌茂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周天浩在黨校三個副校長當中,資歷最淺,除了年齡優勢,別無其他。何況最近,周天浩又陷進了綜合樓的受賄案中。如果確實查證的數額屬實,那就不是常務不常務的問題了,而是將來該待在什麽地方的問題了。吳昌茂不可能不為周天浩著想,以吳昌茂的官場智慧,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刻再拋出常務的牌,而是先爭取解決“處理不處理”和“進去不進去”的問題。

頭有些疼了。這些天來,丁安邦晚上時常失眠。尤其是這兩天,想到馬國志常務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他就對人生生出了一些虛無與憂郁。現在,李昌河又走了。一個人的消失,是多麽的迅忽啊!

在醫院門口,丁安邦接到了關淩的電話。關淩說黨校綜合樓的案子暫時放下了,丁安邦問為什麽?關淩道:“為什麽?人都進了醫院了,昏迷了,案子還怎麽辦哪!”

“這倒也是。”

“不過,還有更大的案子在後頭啊!”關淩嘆道。

“更大?”丁安邦問。

關淩壓低了聲音:“黨校的案子就是查到底,也不過是小巫。其實……安邦哪,我給你透露一點。省紀委查黨校是虛晃一槍,真正要查的是……”

“是……”

“啊,不說了,不說了。這是紀律!”關淩紀律性一瞬間增強了,改口問道:“聽說昌河同志……”

“是啊,走了!”丁安邦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