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古玩商(第2/4頁)

丁能通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賈朝軒也覺得有點意思,他說:“宦官也是官呀,但他們是沒有品階的,所以門框上沒有柱子,也沒有什麽文武之分,所以石墩僅僅好象磚一樣,另外,普通宦官不可能有外宅的,只有大宦官皇帝才會給他一個外宅,因此也就沒有門洞了。”

“賈市長,我看今天官場上規定科級住八十五平米,處級住一百零五平米,局級住一百四十平米房子,與這胡同的四合院等級如出一轍呀!”

“能通,有了這些實實在在的標準才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呀,無論什麽社會都離不開代表身份和地位的標準,沒有標準社會就亂套了。”

丁能通心裏想,“自己這個駐京辦主任按官品算,頂多算六品,六品小官是絕對不能光宗耀祖的,還是按自己的願望自由自在地活著好。”

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把奔馳車停在一家古樸小巧的四合院門前。

“賈市長,我這個朋友姓那,在煙袋胡同有一家小古玩店,做人很低調的,但很精明,祖上與慈禧老佛爺沾親。”

“與慈禧老佛爺沾親,應該姓葉赫那拉呀?”賈朝軒不解地問。

“賈市長,清朝滅亡後,很多復姓的滿族人大多改為單姓了,比如和紳姓‘鈕鈷祿氏’今天都改成姓鈕或姓郎了。姓葉赫那拉的,今天大多改成姓那了。”

“你小子沒白當這個駐京辦主任,這麽說這位那先生要是退回一百年沒準兒就是一位王爺!”

“可不是嘛!”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只見此人吊梢眉,三角眼,鼻子和嘴湊得很近,下巴鏟子似的向前翹起,雞胸、縮脖、聰明疙瘩滴淚痣,走路還略微發瘸,十足的敗相集於一身,只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灼灼生光,透著渾身筋節強悍。身穿粗布褂,腳踏千層底。

丁能通趕緊介紹說:“賈老板,這位就是那先生。那先生,這位就是賈老板。”

那先生熱情地將二位讓進了小院說:“賈老板被我的樣子嚇著了吧?”

“哪裏,哪裏,相書上有破貴相一說,正所謂否極泰來,那先生是大福大貴的相呀!”賈朝軒隨和地恭維道。

其實,賈朝軒說的不假,相學裏確有這麽一說,丁能通不禁暗自嘆服賈朝軒的眼力,心想,“看來,賈朝軒私下裏沒少研究《易經》啊!”

四合院是在老四合院的基礎上重建的,邁進朱漆的如意門,迎面是山水影壁,進入大門後第一道院子,南邊有間朝北的房屋,舊時稱作倒座,常用作賓客居住或者男仆人居住,如今被那先生改成了鍋爐房,整個四合院的熱水、暖氣都由這裏供應。

經過垂花門就進入了正院,兩株石榴樹分別立於院子東西兩側,翠綠的枝葉伸向藍天。一株石榴樹前放著一個石頭做的四方魚缸,幾尾金魚遊弋其中,悠然自在。另一棵石榴樹上掛著一支鳥籠,一對虎皮鸚鵡在籠中跳躍著, 藍翎在閃光,翎翅上的一道道黑紋像浮動的波浪,它們喜滋滋地尖叫著,似乎預感到了小院裏有喜事降臨。

“老那,你這個院子是新建的,為什麽把老院子拆了重建呢?”丁能通不解地問。

“原來門前這條街很破,我也懶得重建,這不龍井街重建了嗎,我也萌生了重建四合院的心思,原來房子太舊了,也沒有排水排汙管道,水壓、電容也不夠,後來考慮再三,還是推倒重建了,只保留了院子裏這兩棵百年石榴。”

“四合院講究磨磚對縫兒,費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整整弄了兩年。”

那先生把賈朝軒和丁能通讓進正房,並親自為二位沏了好茶,正房已經被改造成了客廳,與眾不同的是博古架上擺滿了形態各異的玉石,最有意思的是客廳一隅的一架鴉片大床,曾是舊時隱君子吞雲吐霧的地方。

那先生見賈朝軒盯著鴉片大床出神兒便說:“這是我祖上留下來的,現在我用來躺在上面看書喝茶。”

“看來,那先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啊!”賈朝軒羨慕地說。

“老那,把東西拿出來吧,讓賈老板看看貨。”丁能通一邊喝茶一邊說。

那先生應聲出去了。

“能通,能保證貨是真的嗎?”賈朝軒疑神疑鬼地問。

“賈市長,我給肖市長當秘書時就認識他了,沒少打交道,您放心,我心裏有數。”

正說著,那先生端著一個包著黃布的盒子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一層一層地將黃布打開,露出一個造型精美的漆器盒子。

“不瞞二位,這個漆器盒子是後配的,圍棋罐和圍棋子都是明後期的東西,這種棋子又稱‘永子’,而且是禦用的貢品。”